的话,她自己听了都觉得没有底气。
夜里十一点多时,眼看三个人都不走,她终于没忍住报了警。
“他们没打你没骂你吧?被你老公打伤了,人家要赔偿要私了,天经地义的,你就积极协商解决一下。闹大了,对死者名誉也不好,你怎么不想想?”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来了之后教育她,“打伤了人就得赔钱,谁叫你是他老婆呢。”
坐到十二点半,那个受伤的女人有点坐不住了。
她打了几个呵欠,在手机上啪嗒啪嗒地发了一会儿信息,抬头朝两个男人问道:“我这还受着伤呢,也太晚了,要不……”
“没事,姐,你先回去。”一个正在玩手机的男人头也不抬,“这儿我们来看着。”
另一个看着电视,两腿瘫得开开的,说:“我们挺舒服的,住一星期都行。”
邓倚兰差点当场跳起来——深更半夜,让她独自和两个一看就不像是正经人的陌生男人待着?可是她又清楚,在场三人谁也不会听她的。眼看着那女人拎包就要走了,她感觉胸口都快要炸开了,却连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办法也想不出来,血液呼呼作响,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是站在地面上的了。
那女人开门之前,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闪过去一丝说不上来的神色,匆匆扭了回去。
就是这一眼,叫邓倚兰脑子里唰地打过去了一道光。
“你在哪儿看见的?”她急忙叫道。
那女人转过头,问:“……什么?”
“你说你看见了寻人启事,你是在哪儿看见的?”
那女人抿起嘴巴。“我不记得了。反正在街上看见的。”
“你把启事留下来了吗?”
“谁要留那种东西?”那女人不耐烦了,拉开门就走,咚一声将门甩上了。
邓倚兰立在客厅里,半晌没有动。呆呆站了一会儿,她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个男人,沙哑地说:“……我要收拾一下,睡觉了。”
“睡呗,”一个男人嬉皮笑脸地说,“特地告诉我们,你是什么意思?”
换作从前,邓倚兰一定会气得满脸通红,现在她却觉得胸膛里空荡荡的,激不起来愤怒了。她转身回屋,再出来的时候,头上系了一条洗脸时用的发带;身上换了睡衣,脚上踩着一双拖鞋。
穿着睡衣,邓倚兰默不作声地扫干净地板,将垃圾倒进桶里,把垃圾袋拿了出来。她又进厨房去,拎出了另一袋垃圾,往门口走。
“你去哪儿?”
“倒垃圾,”她面无表情地说,打开了门:“过夜要招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