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又转过了头。
可以换道了,乔元寺从后视镜里确认了没有来车,赶紧换到了中间车道上,正跟在那辆红车后头;那个古古怪怪的流浪汉很快就从她的右侧车窗外一闪而过——隔了一条车道,按理说对方应该根本看不见她才对,但她还是生出了犹如实质的、被目光划过的感觉。
流浪汉从后视镜里消失了;她的余光笼着栅栏之外的海面,不太舒服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还是很不舒服。
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东西令她这样难受。
乔元寺将注意力从自然风光上收回来,看了看前方公路。随即她微微眯起眼睛,仔细看着前方公路,和前方那一辆红车。
刚才看了她一眼的那个司机,此时也正在看着她,二人四目在高速公路上对上了。
那一张肉色的人脸拧过了一百八十度,看着像是从前方司机的后背上升起来的,此时正正地面对着乔元寺;它的下半部分被车座椅给挡住了,因此只能看见一双模糊的眉毛,两只模糊的眼睛。
在自己的蓦然一声惊叫里,乔元寺下意识地重重踩下了刹车。车子在马路上擦出了刺耳的响声,惯性险些叫她砸上自己的方向盘——她猛地回过神来,一惊之下赶紧松开了刹车,在后车愤怒的喇叭声中,颤抖地重新拾起了行进速度。
……前方的红车司机,依然在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是面具吗?是恶作剧吗?是她看错了吗?
可能性有很多,但是没有一个能止住她的颤栗。她咬着牙踩深了油门,加速朝那红车靠近过去,几乎快要贴车尾了——那张原本模糊的肉色面孔,随着她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楚:不是别的,就是一张从后背上盯着她的人脸。
她看不见人脸的下半部分,但在四目相对几秒钟之后,那双眼睛似乎眯在了一起,脸颊中央也慢慢鼓了起来。
……活像是那司机的脸,正在车座椅后方发笑。
当那红色汽车冷不丁地长长鸣了两声喇叭时,乔元寺惊得一跳,随即发觉自己已经满手都是冷汗了。再抬头一看,前方车内是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那人脸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她使劲咽了一下嗓子,慢慢与红车拉开了距离,又打了一次转向灯——这一次,她要转回到最右侧的车道上去,因为只有在那儿,她才能在紧急停车带上停下来。
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合继续开车了。
乔元寺一停好车,就赶紧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呼吸了一会儿。红车此时已经消失在了高速公路上的车流里,看都看不见了,多少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