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德让伸手为韩匡嗣擦去眼泪,轻声宽慰,“爹,此事虽是危险,可机会也大,陛下许以国公之位,待儿回京,便是勋爵,若是按部就班,还不知何时,也不知能不能走到那一步。”
韩氏父子都有野心,不然也不能从辽国奴隶做到位极人臣,是汉人中的第一人。
来金陵之前,他们也是自信,想着在辽国都能从契丹人中出头,在江南又有何不可?
事情很是顺利,他们也得到了李煜重用,可一段时日后,韩匡嗣的心意却慢慢改变,他本以为江南国占有南方大片领土,能同宋国一抗。
谁知做了江南国的官后,才明白江南国朝中真如一盘散沙,国主李煜也缺少魄力,只知道吟诗作对、缱绻后宫。
这样的皇帝,如何能同赵匡胤相提并论?
他本想着捞一把富贵,可现在,却感觉这富贵如水中月镜中花,虚无缥缈得很!
“致尧的意思,为父也是明白,只不过如今宋国实在不能小觑,为父担心,这国公就算到手,也做不了多久啊!”
“儿子却不这么看!”韩德让松开韩匡嗣的手,靠在车壁上,许是父亲年纪大了,比起从前,好似颓唐不少,眼下竟然有了退缩之意。
“致尧,你可别忘了,宋国手中,可是有霹雳弹的,我大辽骑兵如此强悍,也敌不过霹雳弹威力,不说骑兵,南汉象阵如何坚韧,怎的也败在霹雳弹之下?江南国骑兵,难道还能比大辽骑兵、南汉象阵更厉害了?”
“那也得宋国能打到江南这片土地上再说了!”韩德让看向韩匡嗣,继续道:“爹你忘了?宋国和江南国之间,可是隔着一道天堑,那宋国的霹雳弹,难不成还能用于水战不成?”
是啊,霹雳弹适合用于地面战争以及攻城掠地,宋国可是要先渡河才行。
就算宋国有水师,可江南水师却不容小觑,加上大辽在北方牵制,宋国可真不一定能打过淮河来。
不说将来如何,至少他下半辈子,可是能在温润繁华的江南富贵到老了!
韩匡嗣想到这里,心上一块重石也算着了地,笑着看向韩德让,只觉得自己这儿子哪哪都顺眼,“不愧是为父佳儿,是为父多虑了,既如此,便按致尧说的,为父在金陵等你回来。”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已是看到了下半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心中存着的一股郁气,也会随着这次出使尽数吐出。
去开封的随行大臣定下没几日,宗亲人选也定了下来,便是李煜同胞兄弟李从善。
李从善不想去,可他没有话语权,只好挥泪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