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他们要继续装下去,谭怀柯此时也乐意奉陪。
她问:“我若与你说了,你待如何?”
谭礼指指自己身侧,笑容可掬:“来来,坐下说,安丰,往那边挪挪。从前不知你有这等心性能耐,否则我们父女二人早该好好聊聊。”
谭安丰下意识就要让位,谭夫人却道:“安丰别动,这位置哪轮得到她坐。”
谭礼皱眉:“细君,你这是做什么?”
谭夫人从未正眼看过谭怀柯,如今亦是毫不客气:“她算什么东西,哪里来的胡女贱蹄子,有我在一天,她休想欺负到我儿我女头上。”
这显然是恨屋及乌了,谭家上下谁不知道,因着当年谭礼偏宠陌赫胡姬一事,谭夫人对所有异族女子深恶痛绝。
被当众下了面子,谭礼不虞:“细君!”
谭怀柯倒是懒得他们夫妻纠缠,施施然坐到长案尾部,与谭礼正面相对:“我就坐这儿吧,店里事忙,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了。”
这般对坐,谭礼忽然有种在生意场中谈判的感觉,看了眼自己一个在点菜一个在赌气的儿女,不禁忧虑起自己偌大的家业来,难不成日后只能指望面前这个外人吗?
他定定神说:“我近来忙于打点新盘下来的铺子,若不是收到你的请帖,都不知道你有如此魄力,能用我们给你的嫁妆开起一家食肆。早知你有这样的需要,大可以与我商量,我可以匀给你铺面,也可以出些银钱,与你一起做东家,有好处大家一起赚,岂不美哉?”
谭怀柯道:“谭老爷手底下铺子太多,怕是记岔了,当初给我的嫁妆是织云布坊和百草药铺,都是连年亏损快要关张的,我一个寡妇想要养活自己,只能把布坊换到别处开,把这里改成了食肆。当然了,还是您有眼光,铺面地段选得好,这食肆才能开成。不过谭老爷这时候提出要搭伙做东,是不是太迟了?”
“不迟,这回没做成,还有下回嘛。”谭礼道,“我新盘下来十间铺子,眼下虽瞧着偏远,以后却都是绝佳的地段。你可以先盘下一两间囤在手里,等生意做大了,还想再开分店或新店的时候,就可以用得上了。”
“谭老爷是愿意割爱卖给我两间?”
“卖是不会卖的,咱俩之间这样做买卖就没意思了,可以算我给你投钱,你付我少许租金外加分红即可。”
那些铺子谭怀柯也听说过,在给布坊物色新址的时候她也去观望过,地段确实太偏了,攥在手里就是在赌日后郡里做区域改动,就像当初更改响铃街的布局一样。一旦改成了,就相当于赌对了,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