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怀柯正好起身离开:“上菜了,各位好好享用吧,我一个外人就不打扰了。”
她出去之后,谭家人心思各异。
谭礼是没想到这个“外嫁女”如此不听话,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竟碰了壁;谭夫人只当她是个蹬鼻子上脸的胡奴,越发看不上她;谭安丰倒是对这个假妹妹没什么成见,一方面觉得这间食肆的菜口味甚佳,一方面琢磨着是不是可以跟她借点钱,在赌坊大展拳脚;谭安芙咬了咬牙,她实在见不得谭怀柯春风得意的嘴脸。
这顿饭谭安芙吃得食不知味,这申屠府的大娘子位置是她让给她的,开食肆的铺子也是谭家施舍给她的,这胡奴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什么时候轮到她来跟阿翁讨价还价了!还有那申屠府也是荒唐,竟由着这个守寡新妇四处招摇吗!
对了,刚刚这贱妇提到了卖身契。
只要她的卖身契还在谭家,不愁拿捏不住这个冒名顶替的假货。
下回这贱妇再敢嚣张,她大可以设个局……
——
应付完这群“娘家人”,谭怀柯满心以为不会再有特别令人头疼的客人了,刚要放松下来,就感到裙摆和鞋面一湿。
申屠霁故意往她脚边洒了一卮果酒,冷嘲热讽道:“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那清苦柔弱的寡嫂吗?”
谭怀柯笑脸相迎:“女叔今日也来捧场,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申屠霁冷哼:“你以为我想来?你给我阿母递了请帖,真以为阿母会搭理你?家里没人愿意来丢这个脸,只不过念在你是我大兄新妇的份上,阿母让我来做做样子罢了,免得叫外人说我们苛待你,不给你这个寡妇活路。”
谭怀柯听了也不恼,反而欣慰地说:“我的食肆要开张,自然该给君姑递请帖,这是礼数。至于君姑愿不愿意赏光,我也不好强求。不过君姑既然让女叔来捧这个场,无论如何,我心里是很感激的,总算君姑还记挂着我这个新妇呢。”
“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好赖话呀?”申屠霁道,“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当了东家就了不得了吧?区区一个商贾,在大宣是最让人瞧不起的行当,本以为你嫁进了我家之后能够安分守己,谁承想竟会闹出这么多麻烦来!还敢当众跳那种不三不四的胡舞,你知道旁人是怎么说你的吗?倚楼卖笑,申屠府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旁人怎么说我管不了,也不在乎,我倒是想知道君姑是怎么说的。”
“阿母?阿母是官夫人,根本懒得理你这个商贾之家出身的半个胡人。她心慈仁善,说暂且由得你在外头折腾,只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