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说着自己没贪污,眼睛通红,情绪激动,模样近乎癫狂。
厂领导接下符飞手里的布包,撕开封条,里头是一张叠放整齐的大团结。
他再一数。
一千四百八十五。
一毛没少。
“从哪儿找回来的?”厂领导站在台阶上,如炬目光看着符飞。
“离厂里南门最近的那条巷子。”符飞说。
“奇了怪。”长相颇威严的厂领导纳闷儿。
从哪里丢的又从哪里捡回来。
见鬼了。
作为一个退伍军人,他自然不相信世上有鬼,但这事确实没法解释。
男人把装满钱的布包给财务部,拍拍符飞的肩膀。
“符同志是位好同志。”
听见领导这句肯定,符飞神情震动,蹲下,捂着脸哽的说不出话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狼狈不堪。
哭过后,他眼睛里的光越聚越盛。
忽然笑起来,笑的整个身体都在颤动。
“哈哈哈——”
青年笑着站起身,被骂名压得佝偻的肩膀直起来,满脸泪水,却笑的释然。
冲厂长深鞠一躬,符飞跑出去。
他跑的很快,从棉纺织厂跑到河边,圈住嘴啊啊啊大喊几声,像要把这两年多堆积在心底的憋屈、痛苦全部喊出去。
之后,厂办开了会。
鉴于符飞还回厂里的损失,棉纺织厂撤除对他的行政处罚,同时对他的工作进行调整。
丢钱的事影响不好,回财务部是别想了,但是进普通厂房还是可以的。
符飞什么也没说,老老实实报道。
包括符家内的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却不想。
半月不到,符飞和人换了工作,悄悄离开,再没踏足过这里。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不能当作没发生过。
这漫长的两年,对他而言,是心底结出的痂,一碰就疼,他想重新开始。
……
同一时间。
西街一处破旧小院。
瓦片屋顶长满青苔,层层霉绿沿着屋脊向下,院墙早已斑驳,窗棂糊的报纸泛黄,门楣残留的半截春联在微风吹拂下沙沙作响。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掀开黑亮的竹帘走出,她手上拿着掉了漆的搪瓷脸盆,要打水给孙子洗脚,才走到水瓮旁边,被一道光闪了下眼睛。
郭阿婆眯了眯老花眼,重新看去,水瓮上面丢了两年多的金戒指静悄悄待在上面。
“铛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