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絮絮叨叨的叮嘱,仿佛还在耳边,然而岸边已经变成一个看不清的黑点,云岫的视线里逐渐只剩下海面。
他愣愣的盯着海面许久许久,直到完全的看不见岸边,再回过神时,手上落满了滴下的泪珠。
椅子旁边正好有面镜子,云岫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满脸泪痕,眼神黯淡无光,眼睛周围红的厉害。
他拿帕子擦了擦眼泪,继续在自己的房间坐着,过一会又在窗边一个人垂泪。
明知道大爷不会来,但还是很想看到大爷,因为这一面,可能就是他们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
云岫很想要乐观的去想,大爷这么好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但战争足够残酷,残酷到他一丁点侥幸的心理都不能有,如果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就可能会遭受到现实的重创。
在这半年时间的相处里,他早就将裘承和裘老爷子当成自己的家人,很难承受这样可能隔着生死的离别。
云岫舍不得,裘承又何尝舍得。
他在发船后,方才来到岸边,看着船只远去。
如果再见面,他真的会想同自己的妻子和父亲一同离开的。
云岫在房间里没坐多久,便被汉米顿敲了房门,汉米顿在门外叫他出去吃午饭。
“好的。”云岫回的很简短,他生怕多说了话被汉米顿意识到自己情绪上的不对劲。
汉米顿喊完云岫,又去别的房间喊了其他人,云岫自己在房间里弄水擦了下脸,平复了会呼吸才出门去。
餐厅里有两个大圆桌,船员、裘家的下人和裘老爷子都在餐桌上坐着,等大家一起开饭。
裘老爷子旁边的座位给云岫留着,云岫来了后直接坐下,船上的人一个接一个进了餐厅,很快开饭。
裘承提前让船队准备可以吃很久的蔬菜肉类保存好,即便是在不方便的船上,大家都吃的相当不错。
老爷子常年坐在椅子上,不便于站起身来夹菜,云岫时不时的帮裘老爷子夹一点爱吃的菜式,自己吃饭都有点顾不上。
他再一次给老爷子夹菜的时候,被裘老爷子低声制止,“不用管我,好孩子,我想要吃什么,会同你讲的。”
现在的条件比不上裘府,这几天在海上的旅行必然是要忍受一下辛苦的。
裘老爷子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他不是什么吃不得苦的人,没那么娇气的需要人一直伺候着。
面前有什么,吃什么就好,不用搞什么特殊。
午餐过后,云岫推着裘老爷子前往卧室,两人在大船的走道上向前。
裘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