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沉却透着威严。
“回陛下,正是如此。”姚广孝恭敬地躬身行礼。
此刻他身着朝服,并未身披袈裟,同样以“臣”自称。
“臣已查明,拐骗百姓的歹徒多来自福建一带,尤其是福建的清溪等地。”
“这些人靠此等恶行发家致富,赚取了大量的血泪钱。”
朱允熥闻言,面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冷冷道:“福建的官员都在做什么?”
“任由治下歹徒行此等不法之事?他们就不闻不问吗?”
“此事从朝廷开放海禁起便已发生,至今已有数年,福建的大小官员,乃至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向朕奏报!”
“朕就不信,这么多百姓上当受骗,朝堂之上的所有官员,竟无一人听闻?”
“为何无人向朕奏告此事?”
“若不是情报局和探听司得到消息上报,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呢!”
“你们身为臣子,食君之禄,就是这样欺君罔上、报喜不报忧的吗?”
皇帝龙颜大怒,满朝文武大臣顿时吓得脸色惨白,齐刷刷地跪地,连声高呼:“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大殿外,整齐站在广场上等待朝会结束的低阶官员,虽不知殿内发生何事,但听到殿内大臣们齐声呼喊“陛下息怒”,也纷纷跟着跪地,高呼:“陛下息怒!”
朱允熥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如利刃般冷冷扫视着下方的臣子们,大声说道:“你们都是我大明的大臣,是百姓眼中的父母官。”
“可什么是父母官?”
“爱民如子,事事为百姓做主,视百姓的苦难如同自己亲生子女的苦难,这才配得上‘父母官’这三个字!”
“否则,你们有何资格自称父母官?”
“就算这些被骗的百姓有过错,哪怕他们曾欺骗亲人朋友、助纣为虐,那也应由我大明有司官员依照国法酌情审理,怎能放任他们在海外为奴而不管?”
“朕倒要问问你们,若是你们自己的儿子被歹徒骗至海外,囚禁为奴,你们会说不必去管,不必去救吗?”
“你们会说这是他自作自受,身为父母的自己不会插手吗?”
“你们当然不会!”
朱允熥的声音愈发高亢。
“可为什么百姓的子女被歹徒拐骗、绑架,你们就说不必管、不必救呢?”
“‘爱民如子’这四个字,你们天天挂在嘴边,说了一辈子,可真正做到了吗?”
“臣等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