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随即在椅子上缓缓坐下,开口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既然身份已被识破,朱允熥也就不再遮掩,坦然面对。
解缙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谨慎,缓缓道:“草民眼拙,起初确实未能看出陛下的身份,这才拒绝了陛下的邀请。”
“来,见到陛下的护卫出手救驾,草民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
“毕竟,在这偌大的京城之中,能随身带着如此众多身手不凡的护卫,还能让都察院御史毕恭毕敬相待的人,可谓是屈指可数。”
“再者,陛下面对国舅爷的权势,毫无惧色,反而因那等恶行怒形于色,这般气魄与胆量,除了当今天子,又有何人能够做到?”
“不过,陛下之后的一番言辞,又让草民心中有所犹疑,不敢贸然确定。”
“直至茶馆掌柜提及杨大人,草民从陛下与杨大人的细微神色变化之中,才最终断定了二位的身份。”
朱允熥听完,不禁展颜一笑,眼中满是赞赏之意,说道:“倒是看不出来,解缙你虽一身书生意气,却也是个极擅察言观色之人。”
在大众的印象里,解缙这种人,常常给人一种过于坚持己见、不够圆滑世故的感觉,缺乏那所谓的“眼力见儿”。
然而,实际情形并非如此。
解缙并非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只是在洞悉一切之后,依旧坚守自己内心的原则,绝不轻易妥协。
解缙拜道:“谢陛下谬赞,草民惶恐。”
朱允熥冷哼了一声:“你有什么惶恐的,你不是还要逼朕做决定,逼朕改革吗?”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解缙正声道:“刚才的情形,陛下也亲眼见到了。”
“只因草民讲了一番支持新政与新学的话,便险些遭人毒打。”
“若非恰巧撞上陛下,说不定草民今日这条命,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新政与新学,和原来的旧势力,早已势同水火。”
“不是草民逼陛下,而是形势如此。”
“陛下,该做决断了。”
解缙从怀中掏出一本早已写好的奏折:“陛下,这是草民所写的《请朝廷施行新政疏》,还请陛下御揽。”
“草民解缙冒死进谏,请陛下正新学,开新政。”
朱允熥却不接他的奏折,反问道:“那你觉得,朝廷要如何推行新政。”
“量天下之田,重分给天下人!”解缙振声道:“没收所有地主豪绅的田地,再按人口多寡重分田地,每人所得之田地皆一样。”
还真是够激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