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之疯狂的时候,股市在情绪的驱动下,自然会暴涨。
而这,正是朱允熥所乐见其成的景象。
尽管他也特意颁下旨意,语气郑重地告诫臣民:股市暗藏风险,切不可头脑发热,务必谨慎行事。
可这些话,不过是表面文章罢了。
朱允熥心里清楚,这只是为日后卸责留下的托词。
在如今这股如潮水般汹涌的市场热潮中,那些被贪欲蒙蔽双眼的人们,又怎会因他几句空洞的劝说而停下追逐金钱的脚步呢?
朱允熥洞悉人性,深知此时的他们早已听不进任何理智的呼声。
他之所以默许,甚至暗中推动这场狂热,背后自有深意。
如今还不是信息时代,更没有计算机记录数据。
股市交易全凭纸质票证,繁琐而原始,入市的门槛因此被抬得极高。
最低的入场券,也需要二百两银子。
这笔数目,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无异于天文数字。
如此一来,大多数平民被天然隔绝在外。
他们的“参与”,不过是茶肆酒肆间的闲聊谈资,或是对那些一夜间赚得数万两银子之人投去的艳羡目光。
偶尔有少数人被豪商雇去排队购票,赚些微薄的跑腿钱,便已是他们与这场盛宴最接近的距离。
真正有资格踏入这场资本游戏的,无一不是富贾乡绅。
这一切的根源,皆因朱允熥独具匠心,创出了以地契折价换取股份的奇招。
通过乡绅将田地折价,银行放出银钱,乡绅再用这些银钱购入股票,而公司募集资金后又将银钱存回银行。
这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金融手腕,环环相扣,巧妙至极。
最终,那些乡绅地主手中的田地,竟不知不觉落入了朝廷掌中。
田地,在这个时代,仍是价值不菲的命脉所在。
那些地主乡绅,家中多有广袤良田,足以支撑他们在这场资本盛宴中挥金如土。
试想,若股市初开之时,不曾暴涨,不曾抛出令人垂涎的赚钱希望,不曾编织出那令人神魂颠倒的暴富神话,又怎能诱使这些地主乡绅心甘情愿地将世代相传的田地拱手献上?
若靠强硬手段逼迫,怕是会激起天下动荡,民怨沸腾,得不偿失。
唯有让他们自愿献地,方为上策。
于是,朱允熥先以按田亩多寡分等收税的重压迫其就范,又以股市财富的耀眼光芒引其上钩。
双管齐下之下,那些乡绅地主哪还有招架之力?
他们争先恐后地将家中地契送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