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话更随意了:“你从今往后归我管,又与大王君臣一场,我原本还想赏你——每得金丹一枚,便可饱食炙肉鱼虾等……”
“但既然此等炼丹之术如此慎重,你还是继续吃些清淡的五谷时蔬吧。”
她转头又看着秦王:“大王,仓促之间也没什么题目可考对方,看也看过了,他又无金丹,不如这便回章台宫吧。”
茅生满面痛苦,内心挣扎。
待看到这君臣二人当真已迈步出了这片凄冷宫殿,早上喝的那碗薄粥便如清水一般在腹中晃荡一下,转瞬空空如也。
他口中津液渗出,已然想肉味想到发疯了,此刻便只好疾呼一声:
“贵人!”
前方秦时顿住脚步,而后缓缓侧身回头。
有炽烈的阳光自华盖下倾泻洒落,她的身影仿佛镶了金边一样璀璨。
茅生被刺得双眼朦胧,忍不住渗出泪水来,而后哽咽道:
“小人!小人明日便可炼得金丹。”
说出这句话时,有什么东西轻轻碎掉了。
……
君王专用的辒辌车就在前方,此刻已经有侍从在前方摆好了脚踏。
巨大的辒辌车上,蓬盖上雕金嵌玉,隐约可见,瑞兽祥龙。这样的车子,秦时只在第一次面见秦王时入过,此刻再看,仍觉得新奇不已。
又看看那明显是近期才出现的脚踏。
秦时目光在上头定了一瞬,仍然记得当初初见天子车驾时,那迅速躬身跪在车前的仆从平直的脊背。
姬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恍然明白秦卿那仁善的毛病又犯了。
但他又不是对人之躯壳情有独钟,既有更平稳的脚踏,因何不用?
此刻并不多言,便踏脚上了辒辌车。
侍从迅速打开了车门,就在他即将躬身踏入时,又突然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仍在原地目送他上车的秦时,突然说道:
“赐秦卿车内伴驾。”
这话一说,众仆从们虽身子不动,可内心却格外震撼。
然而姬衡都未曾认真把他们当人看,自然也不在乎这些人的所思所想,倒是秦时也同样一愣。
随后她便欢欢喜喜上前,踏脚时极自然地朝上伸出手去。
“大王。”
这声音既不柔媚婉转,也不郑重多情。
就是那么平平常常,一伸手一呼唤,仿佛是极为寻常自然之事。
然而话一出口,秦时便觉不妙。
此刻抬头看去,却见姬衡正紧盯着她的手,眉头微蹙。
秦时:……
这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