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你说,后面还有另外让他无法接受的事?”
屈忻摇摇头:“未必。只是,就算同一件事,见证它的爆发,和遭受它的后果,也往往不是同一个时间,很多人是被后者压垮的。”
少女手指在细线上轻柔灵动地按揉或波动,当郭侑的情绪看起来平稳了一些,她喂了他一碗汤剂,然后解开了其人刚刚被封住的穴道。
郭侑睁开眼,案上人偶再度站了起来。
但这次的场景很缺少辨识度了,刚刚那具被击倒的人偶站了起来,似乎时间已经完成了跳跃,它只是一步步地朝着郭侑走去,然后几人就看着郭侑口中嗬嗬有声,情绪越来越激动,慢慢地攀到了崩溃的边缘。
就是在这里,屈忻第一次拨动了自己手中牵动这只人偶的隐线,观察着郭侑的神情,令它停下了脚步,然后开始释放一些温柔的动作,继而后退了几步。
郭侑的情绪就在这里稳定了下来,抱着头,但那崩溃没有再发生了。
屈忻舒展开了眉头,摘下手中的线材,转腰在旁边的水盆里净了手:“确定位置了,一刻钟,我会给这处心创做个包扎,然后你们就可以问他一些更深层次的问题了。”
李西洲满意点头:“再好不过,有劳屈小药君了。”
“殿下多礼。”
裴液瞧她:“殿下要问什么?”
“半个时辰后才来,不急。”李西洲依然看着案上,“照这一幕来看,是代表子梁并没有死在那场搏斗中吗?”
裴液也正注意到这点,转头道:“屈忻,这个有没有可能是他心里的幻象?”
“都有可能。”屈忻低头调配着药物,“这一幕代表他最终难以承受的崩溃是来自这具人偶的压力。至于这具人偶代表谁,这一幕是现实还是梦魇,我不知道。”
那其实也不要紧,裴液回过头,静静想着,因为就算是幻象,这也是个难以忽视的疑点。
郭侑内心最崩溃的压力,怎么会是来自于子梁呢?
他又看了一眼李西洲,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能大概知晓郭侑陷入如今境地的原因,一来,魏轻裾在他心中有着无比超然的地位,无论是来自家族还是个人,二来,子梁是他最重要,或者也是唯一的挚友。
这两人的接连死去,等于他内心最深的一片园地崩塌,骤然遭受剧变,半疯是可以理解的。
昨日在已成废墟的将作监里,郭侑依然痴痴地执著于【汞华浮槎】的完成,显然正是放不下这在当时看来唯一可以挽救局势的造物。
尽管如今回看,或许十架【汞华浮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