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疙瘩沉吟一声,接着提醒道,“以后有啥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尽管往上报,将军署里会再斟酌。”
“好!我知道了!”江连横试探地问,“大帅还有啥吩咐没?”
“没了,你先回去吧!”
江连横应和一声,倒退了两步后,随即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江啊——”
没想到,张老疙瘩又突然叫住了他。
“大帅,还有啥吩咐?”
张老疙瘩冲江连横抬了抬下巴,却说:“往后在城里低调点儿,混江湖少不了打打杀杀,办事讲究点儿,我老张还指望着关东父老能念我个好呢!”
江连横清楚,老张说的是谭翻译一家惨案的之事。
谭翻译死不足惜,但那做饭的老妈子何至于此?
长此以往,张老疙瘩就算有心包庇,但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纵容江家继续胡作非为,毕竟人命关天,而且还是省城里的大案。
江连横闻声怔住,略微思忖了片刻,他便明白了当下的局面。
随着奉省大局逐渐稳定下来,江家历经四年过后,也逐渐渡过了草创初期,他不能、更不应该再像过去那样,亲自带着弟兄们打打杀杀,继续那种刀头舔血、逞凶斗狠的做派了。
瓢把子,合该有瓢把子的架势!
江家行将步入下一个阶段,而他,则不可避免地要像当年的周云甫那样,把脏活儿交给旁人去办,自己却“跳出三界外,不在无形中”,而他更清楚的是,兄弟合该变成主仆,情义必须化为忠心。
“大帅放心,我知道了。”
…………
离开张氏帅府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沉了下来。
李正西等人一直在斜对面的路口等着,见道哥出来了,便着急忙慌地赶过去询问情况。
“回家。”
江连横面无表情地坐上洋车,让人看不出喜怒,只是冷冷地说:
“去通知韩心远和钟遇山,叫他们过来见我!”
————
新开的商埠地,也即是后来的“南市场”;另,老张在当年确实有一支省城密探,后来还在京津等地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