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完以后,我好奇问他,你有没有给自己算过?
他说没有,也不想算,觉得自己现在过得就不错。
我就跟他磨叽了一会儿,说着说着,他也有点儿活心,就给自己也算了一卦。
一开始,我以为他也是在算姻缘,但不知道为啥,他算完了一卦,脸色不太好,就又另算了一卦。
我觉得好奇,就问他为啥非得算两卦?
他的脸色怪怪的,眼神都飘了,很不自然,有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莫名其妙。
我连问了他好几遍,他也不解释,只说这些都是一说一乐的东西,是谋生的手段,不能当真。
然后他就开始打岔,跟我扯些有的没的,问我书卖得怎么样,这事儿我爱唠,就跟他聊了很长很长时间。
快到后半夜的时候,我有点儿不好意思,总不能光唠我吧?
所以,我就问他,怎么来的奉天,怎么认识的东家,以前在哪,想不想家之类的话。
他说了一大堆,大部分都是关于他大师爸的事儿,唠到鼠疫的时候,话就密了,越说越多。
东家,他跟我说,他一直都很感谢你,说要是没有你,鼠疫那年,还有张大帅上位那年,他可能就死了。
哇啦哇啦说一大堆,会算命的是真能白话呀!
给我整得还挺唏嘘,挺感动。
我劝他,说你现在熬出头了,已经不是以前那小卡拉米了,有钱,不想着回家么?
老话说的好啊,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嘛!
他寻思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他现在的身价是跟江家得来的,是在奉天得来的,所以留在奉天就挺好。
闯关东么,鲁省、直隶、豫省的人都能闯,粤省咋就不能,不就是道远了点儿么!
我问他在关外习惯么?
他说除了吃的差点儿,没什么不习惯的,他今年也就三十来岁,在关外待了十三年,也该算是关外人了。
我又问他,那你真就不打算回去了?永远都不回去了?
他说当然,此心安处是吾乡。
…………
闯虎的话说完了,众人便有些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