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应变。
有忿忿不平的,如赵国砚和李正西,认为此案有违公义,天理人心,江家身为龙头,合该表态声援,公署若有脏活吩咐,自当拒不应承——
混迹江湖,小节有损,在所难免,大义不失,方为丈夫!
每个人的态度都能说出许多缘由,听起来也很有道理,可江连横却总觉得不太满意。
沉吟片刻,他掏出烟盒,是平时最常抽的“老刀”牌,想了想,忽又放下来问:“西风,有烟么?”
李正西应了一声,连忙将怀里的半盒烟拍了过去。
江连横低头一看,是“无人不抽”的哈德门,便又放下来说:“回头想着给我整点儿关东叶子烟!”
言毕,忽然抬头望向海新年:“新年,大伙儿都表态了,你也说说吧!”
海新年一怔,忙摇头说:“干爹,我没什么想法。”
“好歹也十七岁了,一点想法没有?”
“没有。”
“别跟我装,你是江家的门里人,让你跟着过来不是为了听闲话的,有什么想法,该说就说!”
海新年有点犹豫,左右看了看,心里却还谨记着老爹的忠告。
大家便都劝他:“让你说就说吧,别想太多,横竖怪不到你头上。”
“那……我也觉得应该声援吧!”海新年第一次在江家发言,神情略显局促不安。
“理由呢?”
“我是华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说的好!”江连横一拍桌面,“这事儿根本就没那么复杂,什么大势所趋,什么权衡利弊,什么天理人心,洋鬼子杀华人,咱就算打不过他们,骂他们几句,还犯得上在心里掂量掂量么?”
胡小妍说:“掂量的是利弊得失,你不能意气用事。”
“是呀!”王正南也说,“哥,那要是公署派咱们查事,你能不管么?”
“那就查吧,可是查不出来总不能怪我吧?”
“查不出来,那不就在衙门面前丢了脸面么,咱们不揽这份差事,别人也会去抢着应承。”
“我还有脸面呐?”江连横伸出一节小拇指,却说,“市政公署派过来个芝麻粒大小的办事员,就从我兜里生抢了三十万,我还有个屁的脸面?”
“可是,那也不能……”
王正南转而看向胡小妍,似乎想让大嫂说话劝劝大哥。
然而,江连横却抢先道:“放心,我还没莽到跟官府对着干的地步呢!我就是想不明白,前段时间,家里柜上的生意始终坚持收认奉票,够配合官府稳定金融秩序的主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