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暖壶递过来,埋着头说道,“这暖壶还你吧,你晚上烧水别冷着。”
林登万没有去接,看看女子道,“为啥事受罚了?”
宫女眼中流下泪来,偏过头去没说话,宫中提铃这事不是固定差事,一般都是犯错的宫女干,这差事无论雨雪风暴都不许停歇,必须徐行正步,从一更到四更,每更行走一遍,若是春秋间还好,最怕的就是冬天的雨雪夜。
过了一会那宫女才幽幽道,“一直担心家里遭了鞑子,不小心摔坏了贵妃宫里的物件。”
林登万叹口气,“那你家是何处的?”
“保定府庆都县关厢的。”宫女眼中又流下泪来,半晌后才抽抽噎噎的道“听人家说城破了,被鞑子杀得好可怜,城里尸体都没人埋,也不知我家……”
“人家说的都是传言,道听途说当不得真的。”林登万停顿一下道,“我家在大名府那边,听说卢都堂就死在那左近,有人说鞑子往哪里去了,我两个弟弟都还在家中,也不知消息。”
两人默默相对,林登万把手放下,遮挡在裆部位置。
身后墙边有人在发出怪叫,那宫女露出些局促的表情,林登万赶紧道,“我有同乡在外边,我要是能出去,就帮你打听一下庆都消息,你家在关厢有没有街名啥的?”
宫女抬眼看了看林登万,眼中满是感激,当下跟林登万说了街道和姓氏。
林登万默记两遍后道,“暖壶你留着吧,晚上提铃也冷得紧,我那里还有,你啥时不提铃了再还我。”
宫女犹豫了一下,把暖壶收了回去,感激的看了看林登万,跟另外那宫女一起朝西去了。
林登万站在原地,看着那宫女远去的背影发呆,直到身后有人叫喊。
“中左门暖阁,送红箩炭十筐,早上皇上加了兵部奏对,今日平台等的人多,多留两个人添炭,过去听王少监调派。”
林登万听到中左门几个字,全身立刻一抖,赶紧调头回去,凑近一点想着会不会点到自己,那领头的看也不看林登万,点了几个人径自走了。
晚班下来白天是没安排干活的,做事也是给领班的宦官干私事,林登万看暂时无人安排,径自往市场里面走去,很快找到一个卖木器的铺位。
林登万蹲下去,拿起一个木盆边看边道,“晚上有消息连夜送进宫里来,说南直隶安庆的一个副将,斩了一百多东虏首级,还有一个是什么鞑子将官的人头,没等开宫门就送进宫里来,说消息是刘中堂报来的可信。”
那摆摊的宦官低声道,“皇上怎生说的?”
“都说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