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一顿拍。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有点激动。
见到杜如春走了,秦朝松了一口气,心绪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她也不愧是一个合格的主编。
都碰见鬼了,也没忘记自己今天是来拍摄的。
化妆师去保姆车上给温梨化妆换衣服。
她在温梨脸上,多画了两道裂痕。
仿佛温梨是一个纸人,从脸颊开始一点一点的裂开。
等到全部裂开之后,没有人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化好妆,回到狭小的回房的温梨,着实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她一身嫁衣鲜红似血,眼珠子黑漆漆的,分明此刻她并未做出什么表情,却比做了表情还要可怖。
秦朝目光落在温梨脸上,想了想,让两个工作人员将袖子捋上去,露出一只胳膊,紧紧按在温梨的肩膀上。
温梨眼神空洞洞的,犹如一只毫无生气,被推着往前走的木偶。
她坐在结满蜘蛛丝的梳妆镜前,模模糊糊的铜镜映照出一张模模糊糊的脸,恰如困于四四方方的内宅的姑娘们,这一生都是模糊不清。
史书上不会记载她们的名字。
便是有,也不过寥寥几笔。
细细算来,竟还不如铜镜中映照出的那张模模糊糊的面孔清晰。
温梨覆上盖头,手里被塞了一个骷髅头,她抱着它,眼神看不分明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她被带到了祠堂,上面挂着陈旧破败的白绸,她一身鲜红的嫁衣,与这里格格不入。
又好似,她该与它们融为一体。
有两只手摁着她,她头发散乱,静静被强行按着跪在地上。
秦朝看着镜头里呈现的画面,脸上露出一个微笑,静静地道:“好,温老师,破碎的场面已经够了,接下来,你应该反抗了。”
中式恐怖,也不应该只让人看到压迫。
更应该看到反抗。
反抗是刻在人骨子里的。
哪怕是被君权父权夫权三座大山压着的柔弱女子,也会生出反抗之心,便是拼出一条命,也要为自己谋个活路。
古往今来,从来都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渺小卑微如尘土的宫女,也敢去勒君父的脖子。
温梨扒下头上的簪子,眼神里凝满了被逼到绝境后的愤怒,她直面推着自己的那只手,将簪子对准它。
化妆师上前,在那一只手上划了一道道血痕。
就像是被金簪子划出来的。
她往温梨的脸上,洒了好几滴人造血,准确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