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则于羡鱼是修道,他是修武,但这个师父却也做得。
于阙在斗厄军的威望毋庸置疑,虽有沧海之覆,却不是他的过错。“将士多有思于帅者,闻名则泣。”
继于阙之军职,养于阙之独女,举于阙之旗命,则上下能归心。
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柄古香古色的剑,带鞘长柄,神华内敛。多少年来装饰于此,点缀天子威严,亦是天子之爱剑。
景天子随手一招,将此剑握在手中,递了过去:“于帅的剑也坏在了沧海,无以传家。这柄【有怀】,你拿去送给她。说是你送的,不要提朕。”
姬景禄想了想:“明白。”
“当真明白?”皇帝问。
“确实明白!”姬景禄道。
“去吧。”皇帝挥了挥手。
姬景禄转过身,大步离开了。
未来的岱王走后,天子又看了一阵观河台情景,但并不言语,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内官走进来小声提醒,他才道:“既然东天师已经到了,便请他进来。”
天子当国,日理万机。
但无论多么繁忙,有些人都要亲见,有些事都要亲为。
玳山王,东天师,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在天下之局里,有关键的作用。
他不得不亲抚。
少顷,宋淮步子极轻地走了进来。
宋淮只道了声:“陛下。”
皇帝也只道了声:“天师来了。”
双方遂不言语。
宋淮无话。这位在中央大殿里静坐如雕塑般的人物,走进来后也像雕塑一般。
并不表露任何情绪,亦不让自己体现什么倾向。
天子也并不看宋淮。只俯瞰书桌上的长河。
双方一时都静默,偌大的玄鹿殿里,只有天光在移动。只有书桌上的声音,动摇着观河台上的声音。
就此煎熬着耐心。
书桌上的情景一幕幕演化,名为姜望的真君,一次次在故事里镇平了长河。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倏而一叹:“天下英雄辈出,世事更易几多少年,朕常自觉朽老!”
风化掉的时间仿佛这样才深刻,宋淮像是从一尊石像,变回了具体的人。
他苦笑一声:“陛下在真正的老朽面前说老朽,叫老朽难以自处。”
皇帝看着他:“朕是疲心若老,您是老而弥坚。”
宋淮十分恭谨:“不知陛下为何事生疲?”
皇帝道:“齐国如日东升啊!牧国压下了神权。秦国已立长城,虞渊无患了。朕思之天下,不免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