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见劝不动,也不敢再多劝,生怕真惹恼了郡主府的人,他们仗着郡主有什么不敢的,而郡主说不给殿下面子她就真敢不给,所以他也只能守在这里看着采月,等着吩咐。
这是徐士行第一次进谢嘉仪内寝,两人过往自是亲密无间,但从谢嘉仪大了,这样唐突的事儿还是不能的。可今日他必须把话问清楚,不能任凭谢嘉仪再这样闹下去。他立在内室门口,并不再往前,只觉满室都是谢嘉仪身上惯常有的甜香,软人心肠。
可谢嘉仪却没有给让他心肠继续软下去的机会,直截了当:
“殿下,我不愿意给你做太子妃了。你难道听不明白吗?”指着自己,一字一顿强调道:“我,不愿意。”
她的眼睛冷静而坚定,她的话字字清晰。她甚至没有气恼,只是冷静地告诉他一个事实。
她不愿意。
如轰然雷击。
徐士行明明白白知道:原来自始至终她不是在闹,她只是,不愿意了。
他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死死攥紧,脸色已经如同身后的墙壁一样白。衬得眉眼愈发黑,眼睛黑得不见底。整个人都像覆了一层冰,透着冷然和矜傲,他缓缓点了点头,慢声道:“原来是你不愿意。”
他的语气几乎带上了一丝轻慢,冷酷地看着谢嘉仪:“郡主大约是又看上了哪家的少年郎?难不成真是那个商贾之子,还是个外室子?”
什么跟什么,谢嘉仪简直想翻个白眼。狗男女看别人都是狗男女。
谢嘉仪的反应却让徐士行骤然冷缩成一团的心松了松,他能感觉到它还在如常跳动。两人对峙,谁也不再退让半步,空气凝重地能直接拿刀子割开。
依然可以听到外面隐隐约约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没完没了,完不了,也了不了。
徐士行看着谢嘉仪那张娇艳的小脸,整个人笼在淡粉色软绸袍中,靸着鞋,昂着下巴,傲然站着,缎子似的浓密的黑发垂在身后,衬得她的脸愈发白,唇愈发红,身上都是凛然不可欺之态。
他哂然一笑:他堂堂大胤太子,还上杆子求着她做太子妃不成,她也太把他看低了去。
“你不想做,有的是人想做。”徐士行冷笑,“只是我的太子妃,也不是郡主可以指手画脚的,什么太傅家的女儿、阁臣的孙女,那都是我的事儿,轮不到郡主说话。”
话锋利如刀子,恨不得刀刀见血,才能让沉下去的心好受一些。
他只看她神情,哪知道对面人闻言不过点了点头,“不管就不管,随你自己去挑好的。”
气得徐士行太阳穴突突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