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冻成冰疙瘩的操蛋的天。
他们此时都已经是校尉官职,当年他们是谢将军帐前的亲兵。那时候,他们都以为谢将军会一直带着他们,把北狄西戎都打回老巢,让他们再也不敢冒头。那时候他们个个有底气,他们有谢将军,才十几岁大的小公子那也是青出于蓝,不仅一身根骨随了将军,学什么成什么。一个好用的脑子随了他们那个皇家公主主母,小小年纪,跟着将军坐在大帐里,对着沙盘就已经能提出自己的战略想法了。
他们都以为
后来没了将军,当年赫赫的谢家军,人人都能排挤,人人都能踩上一脚。
“草他娘的,以后咱们腰杆子也能硬起来,咱们还有郡主呢!谁说谢家人都死绝了,咱们还有封号辅国的坤仪郡主呢!”说话的人黑黝黝的脸堂,红着眼睛,大约是酒喝多了。没办法,北地太冷了,炭火又跟不上,哪个怀里帐子里不藏着烧酒。
这人名叫蒋干,当年就是那个护着小郡主小公子逛庙会的十个亲兵里的一个,剩下的九个都死光了。他是因为当时被将军派出去哨探,才留下了一条命。那一夜的肃城啊,不能想。总有一天,他想,总有一天他要为将军割下塔塔部首领塔尔克敦的狗头,用塔塔部的血祭谢家满门、肃城满城百姓。
喝多了的蒋干,忍不住嚎了一嗓子,似乎是叫,又似乎是哭。
远处有经过的王将军手下的士兵撇着嘴不屑道:“又是那帮人吧,那才是一帮疯子呢!”他身边跟着的是后勤老兵,这次却没附和他,默了会道:“你没经过,你不懂。”你没做过谢家军的人,你不懂谢家军的军心;你没经过肃城那一夜,你不懂谢家军活下来的人心中时时刻刻戳着的恨。
北地的风呼啸而过,似哀嚎,似咆哮。
而遥远的京城,即使是严寒的冬天,但贵族的暖阁里依然有暖房里精心养出的献花,热热闹闹开着。
花气袭人,暖得让人想冒汗,总要解开家常袍子上头的那颗扣子才舒坦。
早已经彻底缩起来的英国公仔细琢磨着永泰帝的圣旨:“辅国,陛下真是——”自古只有临朝的长公主才能封辅国,这样一个小丫头,陛下到底意欲为何啊?老于世故的英国公都不懂了,可以封赏的方式多的是,陛下偏偏封了“辅国”。可没有人反对,郡主此功,实在浩大。浩大,且传奇,这样的皇家人,正是百姓追捧服膺的对象。
一下子彻底苍老下来的英国公,偏偏更要打起精神活着,他一死,这国公府可就变侯爵府了。所以如今他越发注意养生,一边提醒自己心平气和,一边缓缓道“本想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