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爬树玩泥巴,张瑾瑜就在旁边拿着帕子捂着嘴巴笑。
徐士行嫌烦,倒也带着他们摆脱了下人,只余一个贴身跟着张瑾瑜的丫头,只求他们能闭嘴在一边玩去。偏偏就出了事,徐士行和那个虽然烦人但傻乎乎很可爱的男孩一起落了水,紧要关头是张瑾瑜对跟着的丫头说:“先救太子哥哥!”
明明那个红扑扑胖脸蛋的小男孩离丫头更近一些,可丫头还是先救了徐士行。
最后徐士行活了,那个叽叽喳喳的小胖脸,死了。
六七岁的徐士行已经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着一直哭一直哭的张瑾瑜,对她说:“我欠你的,你将来随时可以跟我讨要。”
现在,张瑾瑜来跟他讨要了。
徐士行不再看下面跪着的人,只淡声道:“你先出去。”
张瑾瑜带着丫头走出养心殿的时候,在殿前正好遇到了同样带着宫人前来的大胤皇后谢嘉仪,她低头行了礼,抬头的时候却冲谢嘉仪笑了。
这笑——
谢嘉仪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下,整个人愈发阴沉的张瑾瑜,再配上这阴沉的笑。她抬头环顾这个高墙耸立的宫城,这是又快要逼疯一个吧。
“以后别这样笑了,怪吓人的,还倒胃口。”谢嘉仪淡声道,她不是借故打击人,她是说实话。十年前的张瑾瑜虽然人不怎么样,但至少笑起来还是纯良得很的。怎么,岁月这把刀,已经把她削成这样了吗?
旁边采星也就是不知皇后在想什么,要知道,肯定会告诉皇后:主要还是您削的。她看着鸣佩的笑,也觉得阴森森的,就跟要变身一样。
“娘娘要是连臣女这笑都容不下,只怕以后胃口都好不了了。”张瑾瑜阴沉沉地回。
谢嘉仪觉得离着这个不近的距离,都被张瑾瑜这自信给扇到了。这是笃定自己能封妃,还特么是贵妃。
谢嘉仪笑了。
谢嘉仪的笑让信心满满的张瑾瑜一下子寒毛都起来了,她的笑太张扬太肆意,明明是个北地来的带着孩子的寡妇,当了皇后正该感恩戴德好好经营着,可她偏偏还是一个笑就能给人张牙舞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感觉。
“你呀,今生一个嫔到顶了。”陛下的苦衷不能不顾,但她要是让张瑾瑜再坐稳了这个贵妃,她这个皇后还当个什么劲儿,不如带着儿子出宫讨生活算了。
至少在宫外在北地,不管能活多久,都是畅快的。
谢嘉仪最后瞥了张瑾瑜一眼,冷笑一声带着人往养心殿书房去了。
一进书房,谢嘉仪就开门见山:“陛下,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