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不吉利。
天刚下过雨,草地上还沾着水,走过去沾一裤腿的潮湿。
谈宴西将带来的两束白菊分别放在两人的墓前,周弥站近些,蹲下清理野草。周寄柔生前对周弥最后的叮嘱是,如清明这样的节日,用不着例行公事地过来看她,她只希望,周弥每一次来,都是有好消息跟她汇报。
这几年,好像接二连三的,全是好消息。
墓园里自有一种肃穆的阒静,谈宴西听见周弥轻声说“你记不记得,那时候宋满做心脏手术……”
谈宴西点头。
“你那个时候伸出援手,我其实真的很感激你。我妈是半夜走的,我那一阵连续无休地陪床,原本护士也提醒过我,情况不好,晚上多盯着点。然而,我也许是太累了,后半夜忍不住打了一个盹。醒来的时候是心率监控的仪器报警……没一会儿就走了。”
因为这件事,周弥自责了好长时间。因此宋满术后的第一晚,她片刻都不敢闭眼。
虽然宋满手术很成功,情况全然不同,可她后怕。
有时候不经意的告别,就是在晃神那一个瞬间。
谈宴西垂眸看她片刻,在她身旁蹲下,“或许,她正是觉得你太累了,所以无声无息地走,不打扰你,想让你睡一会儿。”
周弥怔了一下。
片刻,轻轻地呼了一口,几分释然地笑了,“……是因为你即将做父亲了,带入家长身份,所以这么觉得?”
“不是。”谈宴西难得的诚恳,告诉她,他想象的是未来,倘若,他先她一步要走,生的也是万分凶险的病,他也宁愿,最后告别的时刻,不要折腾得她不得安宁。
爱你的人,总希望你多睡一会儿。
这夜漫长得很,不必要一直地陪同下去。
周弥伸手,想去捂他的嘴,然则意识到自己手掌沾着泥土和雨水,将靠近时又立即停下来,“你别这样。别惹我,我可从来没在我妈的墓前哭过……”
谈宴西瞧着她,目光无限温和,微笑说“那你还不赶紧说正事?”
周弥伸手,掌着墓碑,声音轻柔,笑说“周寄柔女士,恭喜你啊,你晋辈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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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不吉利的话
两人不是没聊过,这孩子,究竟是哪一天怀上的?只能推算就是在巴黎和德国的那一周,可具体是哪天就很难说,毕竟那一周每天晚上都没落下,更不乏在德国斯图加特的酒店,那一晚,他们玩特别邪门的“美女法语老师”的角色扮演。
在谈宴西这儿,他相信,就是在巴黎的第一晚。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