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这恩情比天高!
对!卖面的汉子挥舞着擀面杖,镇北王分给我们地,还给耕牛、发种子!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箭伤疤痕,这伤是去年跟马贼抢粮留下的,要不是官府的护粮队,老子早喂狼了!
胡清婉望着百姓们涨红的脸庞,忽然想起藏书阁里那摞写满民生策的竹简。夜风卷起她鬓边碎发,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时,柳林金瞳里倒映的万千灯火,比任何宝石都要璀璨。
推水车的老头说到激动处,突然瞥见腰间青铜腰牌映出的月光,惊得一拍大腿:坏了!卯时三刻的差事!他粗糙的手掌抹了把嘴角酒渍,转身就要去拽铁桶车的木柄,却因动作太急踉跄了一下。柳林眼疾手快扶住车辕,触到铁桶表面还带着余温——原来车底暗藏夹层,内置的火石能让桶内的水在寒夜里保持液态。
老哥慢些。柳林望着老人冻得发紫的嘴唇,解下披风想替他披上,却被摆摆手拒绝。老汉嘿嘿笑着握紧木柄:贵人好意心领了!这差事误不得,要是明早冰道没铺好,运粮队的马车可要打滑!随着吱呀声响,铁桶车缓缓启动,细密的小孔开始洒出晶莹的水珠。
胡清婉望着水珠落地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那些看似普通的水流,竟在触及青石板的瞬间凝结成冰,月光下泛着琉璃般的光泽。曾明玥折扇轻敲掌心,恍然道:这是王爷改良的凝冰术?无需阵法就能...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见柳林对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微微颔首,褪色布巾在夜风中扬起,暗金咒纹在袖口若隐若现。
好!这冰道铺得扎实!卖胡饼的波斯商人踩着新凝成的冰面来回踱步,皮靴与冰面摩擦出细碎声响,去年冬天,我的驼队在结冰的河上摔碎了半车货物,今年有这冰道...他竖起大拇指,胡子上沾着的糖霜跟着抖动。
柳林蹲下身,指尖抚过光滑如镜的冰面。寒气顺着指尖蔓延,却比不上心中翻涌的暖意——这看似简单的泼水成冰,实则是结合了血海族的寒系妖术与人族的机关术,经过三百余次试验才得出的法子。远处,老头推着水车拐进巷子,铁桶碰撞声混着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王爷,这冰道虽妙,但若遇着暴雪...胡清婉话音未落,柳林已笑着指向街角。那里立着几个三尺高的青铜圆筒,筒口结着霜花,正是他命工匠打造的融雪器。曾明玥折扇展开,扇面上《镇北赋》的墨迹在冰光中微微发亮:原来早有后招,倒是我们多虑了。
此时,冰道尽头传来马蹄声。一队满载粮草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轮裹着特制的防滑铁链,却在冰面上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