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血雾,与那淡灰色斥力交织,形成恐怖的画面。
不过眨眼间,这些不可一世的黑衣人,竟被压缩成一个拳头大小的肉团,“噗通”一声坠落在甲板上,在精美的雕花木板上砸出一滩猩红。柳林垂眸瞥了眼那团血肉,神色未变,只是轻轻甩了甩衣袖,仿佛方才不过是掸去了袖口的尘埃。周围一片死寂,唯有河水拍打着船身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画船甲板上的血腥气混着胭脂香,将鎏金烛台映得猩红扭曲。蜷缩在舱角的女子们抱作一团,舞姬的银甲配饰叮当作响,歌姬的云鬓散落,花钿被冷汗晕染成诡异的色块。有个碧衣侍女咬着唇颤抖,手中还攥着被血溅脏的绣帕,眼尾泪痣随着抽噎不停颤动。
柳林弯腰拾起方才用作武器的箜篌拨片,在指尖旋出冷光。余光扫过那些瑟缩的身影,忽觉她们颤抖的模样与方才殷勤献舞时判若两人——倒像是被惊飞的雀鸟,徒有艳丽羽毛,内里只剩惊惶。他嗤笑一声,随手将拨片甩入河中,激起的水花惊散了漂浮的血沫。
收拾干净。他转身走向船舷,玄色衣摆扫过狼藉的杯盘,若是再遇到这般不长眼的东西...尾音消散在河风里,带着陆地神仙境特有的威压,惊得整艘船都微微震颤。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柳林望着对岸零星的灯火,忽然觉得这满城繁华都如同薄雾笼罩,连带着怀中尚存余温的酒壶,都变得寡淡无味起来。
船头忽然泛起涟漪,一道黑影破水而出,玄铁面具下的双目满是惊惶。暗卫统领刘武单膝重重砸在甲板上,溅起的血珠沾湿了他染血的衣襟:卑职护主不力,请大人责罚!
柳林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玉杯,琥珀色酒液倒映着舞姬们僵硬的舞姿。他抬手示意丝竹声再起,鎏金宫灯随着乐声摇晃,在刘武脸上投下破碎的光影:起来吧。并州那群丧家犬,不过是百年老树上的蛀虫。酒液泼在血肉模糊的甲板上,惊起一片细小的血珠,我断了他们贩卖私盐的财路,掀了供奉邪教的祠堂,这群跳梁小丑自然要咬上几口。
刘武额角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卑职这就去
不是去,是要让整个并州都知道。柳林斜倚在交椅上,麒麟纹随着动作舒展,把他们的族老绑到幽州城头,让那些暗处的眼睛看看——敢碰我手里的幽州,便是神佛也要碾作齑粉。他忽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却不带半分温度,记得把祠堂下埋着的秘卷取回来,我倒要看看,这并州民间,究竟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乐声重新响起的刹那,刘武已化作黑影消失在夜色中。柳林望着杯中重新斟满的美酒,倒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