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形窗棂滑落,在石阶上汇聚成一道道幽暗的水痕,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咸涩气息,与即将掀起的风暴交织成一幅看不见的画卷。
古夫兰缓缓闭上双眼,指尖轻抚腹前微微隆起的锦缎衣料,感受着尚未出世的生命律动。她的思绪在雨声中沉浮,推演每一种可能,衡量着每一条能引领她走向胜利和毁灭的道路。
当古夫兰再次睁开眼睛,目光已然深邃如夜空中最冷峻的星辰,锋芒掩藏于温润之下,沉静而果决。“我不能贸然行动。”她的声音低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穆赞尼尔长老微微皱眉,沉吟片刻,语气仍旧沉稳:“您的谨慎无可厚非,但若等局势彻底稳固,我们再出手,恐怕就难以掌握主动权了。”
古夫兰微微一笑,眼神幽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锐:“主动权,不在于谁先行动,而在于谁能在关键时刻出手。眼下,掌握安托利亚的军队的各个派系尚未彻底决裂,许多人仍在观望,各地的封臣们也没有明确表态。我若此刻公开站出来,反倒会成为祖尔菲亚和其他人的共同敌人。”古夫兰轻轻顿了顿,指尖在锦缎上缓缓滑动,语气意味深长:“现在,最需要稳定局势的人,不是我,而是祖尔菲亚。”
穆赞尼尔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缓缓点头,示意她继续。
古夫兰站起身,步履缓慢地踱向窗前,伸手轻推开一扇木窗。夜风夹着雨丝扑面而来,带着大海的潮湿气息,也带着权力斗争中无法避免的寒意。她静静地望着雨夜中的鲁莱港,灯火摇曳,海浪翻涌,仿佛整个安托利亚的权力角逐都倒映在那起伏不定的波涛之中。
“而且,眼下,我要试着与祖尔菲亚交好。”古夫兰的声音平缓,然而其中暗藏的算计却不容忽视,“祖尔菲亚此刻掌控锦衣卫,哈迪尔军权在手,他们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危机四伏。”
古夫兰顿了顿,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不论他们选择与谁合作,都会触碰到其他人的利益,总有人会失去耐心,最终跳出来反对她。”
古夫兰缓缓收回目光,转身看向穆赞尼尔,眸色幽深,如同夜色下无波的海面,沉静却暗藏深流,“我们需要静观他们先相互消耗。因为,眼下我们的灵犀营的规模根本无法与其他势力抗衡。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古夫兰顿了顿,目光微微一敛,言语间透出一丝克制的锋芒:“至于你提到的圣战,那意味着我们将与其他信仰的势力彻底决裂,而如今天方教在小亚细亚的地位已然衰微,何况,现在还远未到我们需要背水一战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