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曾经象征着他雄心勃勃的军事梦想,如今却成了这群绝望之人逃离苦海的希望。搬运大炮的工兵们满身汗水,粗重的喘息声在夜风中清晰可闻,他们的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却没有一人退缩。
队伍前方,带头的人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赫伯特”,而是重新拾起真名的吉尔伯特·德·图尔。他站在一块微微隆起的土坡上,身披一件破旧的斗篷,边缘已被磨得毛糙,肩头还沾着铁厂的煤灰。手中握着一柄从铁厂仓库中取出的长剑,剑身虽有些许锈迹,却依然锋利,微微颤动的剑尖仿佛在诉说着它久未出鞘的渴望。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扫过面前这群衣衫褴褛却斗志昂扬的战士,背影在火光中显得高大而威严,仿佛那个曾经的贵族灵魂已然苏醒,从岁月的尘埃中挣脱而出。
“兄弟们!”吉尔伯特转过身,声音洪亮地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这片土地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我们在这儿挥洒血汗,锻造铁器,修筑工事,换来的却只有屈辱与饥饿!今夜,我们离开这里,去寻找属于我们的未来!博希蒙德在安条克等着我们,他需要我们手中的大炮,更需要我们的勇气!跟随我,诺曼的狂暴战士们,我们将用自己的双手夺回尊严与荣耀!”
人群中爆发出低沉的吼声,那是压抑已久的愤怒与渴望交织而成的呐喊,宛如一头被困多年的猛兽终于挣脱牢笼。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眼中闪烁着火光与决心,有人低声咒骂着贝尔特鲁德,有人高喊着对新生活的憧憬。然而,这喧嚣的动静终究无法瞒过所有人。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营地入口传来,尘土飞扬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火光边缘。格拉迪,工兵队的队长,骑着一匹瘦骨嶙峋的战马,身后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亲卫。他的脸上带着一层寒霜,目光如鹰般锐利,扫过这群叛逃的工兵,最后落在吉尔伯特身上。他勒住缰绳,缓缓下马,脚步沉重地走上前来,叹息一声,声音低沉而复杂:“你终究还是你,吉尔伯特。”
吉尔伯特冷冷地回望他,手中长剑微微一紧,语气冰冷而坚定:“我和你不一样,格拉迪。我不只为自己活着。”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屑与决绝。
埃弗拉德站在吉尔伯特身旁,紧握长矛,上前一步,怒声说道:“背叛艾赛德的不是我们,是贝尔特鲁德!自她夺权以来,分裂割据的国土、接连不断的内战、濒临坏死的经济、混乱不堪的治安——她夺去了这个国家,却治理不了这个国家!我们这些工兵辛辛苦苦撑起她的统治,她却连最基本的军饷都给不起!你呢,格拉迪?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