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信访司官员,全都被抓,一起送去了金陵,不久之前传来消息,一个没留,全砍了。
就连格物学院派去莱芜当县丞的弟子,因为监察不力,被人蒙在鼓里而不自知,渎职、懈怠,不仅被格物学院除名,还被朝廷评定为永不叙用。
就等同于官途彻底完了。
这起事件之后,山东境内一应安置之地的房屋,不仅要事前全面检查,就连事后安置,也必须暗访,再进行一次全面检查。
方孝孺、王绅负责的,便是青州府移民安置之后的暗访。当然,不只他们两人。
方孝孺、王绅现在算是官身,在布政使司挂了从六品经历,官职虽小,可也能压制住七品知县了,更何况这些人是格物学院的弟子,镇国公是格物学院的堂长,属于可以直接与镇国公说话之人。
两人收起心思,没有去县衙,而是直接去了安置之地,都不用进家门,只要看看那些山西百姓脸上洋溢的笑容,就知道这次安置他们很是满意。
方孝孺坐在门口,问周慈:“可有什么不满意之处?”
周慈哈哈大笑,阳光都被吃了一口:“没什么不满意,都好,极好。唯一不好的地方——”
“嗯?”
方孝孺来了精神:“快说。”
周慈嘴吧唧了两下:“没机会给镇国公说声谢谢啊,咱们这些人,都想谢谢他。”
方孝孺听闻一愣,随后哈哈笑了起来,言道:“不必谢,镇国公的梦想就是给百姓多做点事,让百姓更好一些,能吃饱饭,不饿肚子。只要你们过得好,他便知足了。”
“当真?”
周慈问。
方孝孺看到了周慈那张脸上的皱褶,似乎那一道道痕迹里,填着岁月沧桑。
原本,沧桑的岁月是灰黑色的。
就在人的脸上。
方孝孺认真地回答了周慈:“当真。若你们有心,那就让孩子好好读书吧,有朝一日,说不得可以在朝堂之上,在金陵或是什么地方,可以见到镇国公。”
周慈重重点头,转过身看向小孙子,看来需要早点将这小子送去社学,儿子是不能用了,但孙子还是可以有出息了……
王绅从周大山的灶房里走了出来,笑道:“看来这里的布置很周到,竟然连劈柴都给你们准备了。”
周大山看着儒雅的王绅,问道:“你是金陵来的官员?”
王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儒袍:“你是如何得知?”
周大山咧着嘴笑道:“看官老爷说的,不是官员的话,谁会来我们这里查看,问东问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