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那黑心人牙子卖到行院娼门里去,往后要活命都难。
在这府中,仆妇们嘴里“娼妇粉头”常骂,倒没听谁真的卖入娼门。
终究是宁国府待下宽厚,不似沈家冷酷无情。
对于梨月来说,这一切都是凭运气,她心里怎能不发冷?
过了片刻,芷清拿着玫瑰清露走了。
香卉刚想走,却被梨月冷冷唤住,她可不是人人能欺负的时候了。
“满地碎瓷茬子,你打扫干净再走!”
当着赵嬷嬷没了法儿,香卉气愤愤拿扫帚扫地,梨月拿炭笔记账,
“损了青花儿瓷罐儿与半罐衣梅。碎瓷交给库房嬷嬷抵数,赔多少我不管。衣梅是南货铺子里买的,糟践了半斤共三钱银子,香卉姐如何赔?”
赵嬷嬷令扣月钱赔贴,香卉咬牙不敢吭声。
众人正要散,赵嬷嬷才见范婆子拎鸽子,便问:“你来做什么?”
范婆子已急地火上房,忙道:“我让小月炖鸽子汤!”
范婆子菜做的差,赵嬷嬷心里明白,闭嘴没言语。
梨月躬身对她们笑道:“范妈妈是掌事厨娘,使唤我炖汤岂不成笑话?再说小茶房不能炖荤菜,把茶水弄油腻了,我可担待不起。”
范婆子嘴笨,赵嬷嬷帮腔道:“上次的鸡尖汤不是你做的?你既然会做,多做一碗怕什么?大奶奶在屋里等着吃!”
她们这些陪房管事,都是一样的心,糊弄了沈氏,能交差就好。
梨月知道,今天若帮范婆子炖了汤,这些事少不得都寻上来。
汤水菜肴做的好,她们无功无过,一旦做的不好,就开始寻人顶雷。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再勤快也不能当冤大头。
“凤澜院有规矩。厨房有厨房的份例,茶房有茶房的份例。让我炖一次不怕,怕的是从今往后成了例。赵嬷嬷与范妈妈不理会,我可是刚升三等丫鬟,如何敢错半点儿?”
范婆子心快嘴笨,抢上来急道:“小月姑娘别急,一次我也不叫你白做。你若去厨房院做,该用什么用什么。你若在小茶房里做,我将柴炭作料都送来添上。这里还有二百钱给你做谢礼,断不肯叫你吃亏。”
她出手给二百钱,都赶上三等丫鬟半个月的月例了。
炖个鸽子汤倒没什么,就算往后天天炖,梨月都巴不得呢。
看范婆子这般大方,她不禁生出个念头来。
若能让范婆子将炖汤、炖粥的差事让出来,她就可以多用一个灶火。
小茶房里用的是茶炉,烧水炖茶蒸点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