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了?”
老妪笑答道:“中元节刚过,先前饭菜,正是主人家送的。”
陈平安恍然点头,起身告辞,因为就一间屋子,借宿不便,不过嘴上只说赶路着急。老妪挽留不住,只得说道:“公子沿着先前道路行出五十余里外,有驿站,我那夫君就在那边当差,驼背跛脚,很好认的,恳请公子烦为致声,催促他急送些铜钱回来,只说家中衣食都尽矣。”
陈平安带着小陌离开林中屋舍,如果不出意外,天亮时分,再看此地,多半就是但见古冢颓然,半倾于蓬蒿荆棘中了。
两人不急不缓,徒步走到了那座驿站,半路路过一处规模颇大的坟茔,松柏森森。天微微亮,果然看到了一个驼背跛脚的老人,自称是某位官员的守墓人,在驿站这边当短工,而他的妻子生前正是那位官员的家中婢女,老人便说要借钱去那专做白事生意的香烛铺子,买些纸钱。陈平安就取出一些碎银子送给老人,提醒老伯别忘了在香烛铺子那边除了购买纸钱、屋舍车马纸衣诸物,最好再与铺子定制讨要一杆纸质旱烟杆,连同烟草,一并烧了。
小陌看着那个老人蹒跚离去的背影,以心声问道:“公子,难道这位消息灵通的梧桐道友,已经知晓我如今的化名和道号了?”
化名陌生,道号喜烛。
既然是人生之生,那也就是生灵之生了。
陈平安摇摇头,“那位道友的用心,可能还要更多些意思。”
等了片刻,老人按约在那坟前烧了纸钱等物,陈平安和小陌也就更换了一幅画卷。
竟是一座祠庙,香案之上,有一份盟约誓词,上边的两种文字,一个坚若磐石,一个飘忽不定,看内容,前者是女子誓言,呈现出彩色,但是男子那边的誓词,如流水起伏晃荡,却是枯白颜色了,如灰烬一般。
原来是当地的痴情男女,经常来这座祠庙发誓,若是任何一方违背誓约,便交由神灵追究、定罪。
小陌抬头看了眼祠庙的两尊神像,一高一低,高的那尊彩绘神像,是公子面容,至于低的那位佐官,则是小陌的容貌。
小陌笑了笑,万年不见,这位道友,就只是学会了这些花里胡哨的术法手段?
陈平安拿起那份与“自己”作证的誓词,叹了口气,举目远眺,凭借“一方神灵”的本命神通,是那痴情女和负心汉无疑了,前者已经呕血而亡,沦为孤魂野鬼,尸体停灵于一处道观内,而那个男子,倒是有点小聪明,已经搬到了京畿之地,早就成家立业,攀附高枝了,宦途顺遂,飞黄腾达,因为所娶之女,是本朝大学士嫡女……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