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轻声道:“织造局佐官朱鹿,她半路失踪得有点蹊跷了。”
宋和揉了揉眉心,说道:“能够让老车夫都含糊其辞的事情,深究无益,既然对方极有可能是十四境修士,文庙那边做事,注定不会如此藏掖,想来想去,就只有那一位了。”
赵繇点头道:“若真是他,合乎情理。”
朱鹿出自福禄街李氏,被陆沉带走就说得通了。
宋和缓步而行,山清水秀,微笑道:“桃花梅花共杏花,片片飞落野人家。”
赵繇笑道:“山中野人何所有,满瓮新酿阳春酒。”
宋和突然问道:“我来这边的消息,瞒不过披云山,赵繇,你说魏山君会不会通知陈先生?”
赵繇说道:“不好说。”
确实不好说。
并非答案的是与否,怎么不好说,而是赵繇的身份,让他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皇帝笑了笑,也没有为难赵侍郎。
从村口那边绕出一位赶猪崽的村野老汉,约莫是见着宋和与赵繇走在路中央的缘故,猪崽儿叫声连连就开始到处乱窜,宋和搓手,卷起袖子,低头弯腰,试图帮着拦阻满路飞奔的猪崽儿,赵繇有样学样,张开手臂,一起跟着皇帝陛下堵路,结果觉得被帮了倒忙的老汉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再这么瞎拦下去,小猪崽们别说跑去田地里,都快要往河水里边奔了,到时候你们赔钱啊?老汉急眼了,赶紧出声让那俩家伙别忙活了,他自己好一通忙碌,好不容易才收拢起猪崽儿,宋和与赵繇便挨了一顿埋怨。
宋和连忙拱手摇晃几下,用大骊雅言与老农道歉几句,老农脸色好转,嘟囔几句,皇帝陛下便转头望向刑部侍郎。
这严州府,境内山陵纵横,是典型的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音,所幸赶猪的老农与年纪轻轻的侍郎大人,一个听得懂却不会说官话,一个知晓土话却不会说,倒是不耽误双方的沟通,一来二去,三人就攀谈起来,他们脚边就是一群臭熏熏的猪崽儿。等到皇帝陛下跟上车队,进了车厢,余瑜已经识趣让出地盘,余勉有些讶异,宋和与她解释一番,自顾自爽朗大笑起来,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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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州府的府城,也是郓州州治所在。
一座同时挂郓州道正院匾额的凤鸣观,今天来了三位身份清贵的重要客人,他们都来自京城。
两匾同悬,意味着既是一处地方道观,更是一座大骊崇虚局辖下的道门衙署。
一位手捧拂尘的老道士,仰头看着道观门外的对联,捻须笑道:“道观门面儿大了一倍,就是对联内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