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绕已经闭关将近百年光阴,以至于许多百姓都不知本朝还有国师。
就在此时,屋门口那边走出一个眉心有痣的白衣少年,笑嘻嘻道:“韩教主,不如让我来给太子殿下打打下手,查漏补缺?”
韩老夫子思量片刻,点点头,“如此最好,我也担心自己带来的那拨君子贤人,绕不过屋内这帮官油子的八百个心眼子。”
马宣心中大怒,腹诽不已,这厮同样喊你韩教主,怎么不骂他一个他妈的?
崔东山唉了一声,埋怨道:“人跟人不一样的,有人吃饭,有人吃屎,张嘴说话,味道能一样?”
马宣也吃不准此人的身份,将其误认为中土文庙的某位正人君子,不过这话说的,不正啊。
韩老夫子也不愿多看大绶官员半眼,带着崔东山先行离开屋子,按规矩走流程,随便叮嘱几句。
崔东山刚刚转身,突然后仰,探出一个脑袋,笑眯眯道:“储君兄,在其位谋其政,侥幸撞大运,早早当上了皇帝,就要正本清源呐,一潭浑水里边做花样,除了浑水更浑,浊者更浊,还能有第二种结果吗?我看没有,是也不是?”
殷宓拱手道:“受教。”
崔东山双手插袖,轻声道:“稍后可能动静不小,文庙这边可别小题大做。”
韩老夫子也没计较话里边的自相矛盾,笑问道:“怎么个动静不小?”
崔东山抬手抱住后脑勺,说道:“看情况吧。”
京城郊外的一处僻静山谷,便是大绶朝国师道场所在,只是设置了几层高明的障眼法,游山玩水的凡俗路过便会自行绕道。
一场濯枝雨后,阵阵黄雀风里,有座二进院落的小宅子坐落此地,青瓦白墙,山家风物。
屋前大槐老而秃,干大如斗,枝叶稀疏,屋后一老桂,树荫浓茂,夏日炎炎避暑于此,可以坐客三四十席。
一群被山上修士誉为照夜清的神异萤火虫,它们集聚攒簇在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上,熠熠生辉,宛如一支黄金色的巨大宵烛。
仙家气派。
负责来此做客的姜尚真使用了一张破障符,开了门,步入其中。
屋前空地,大小两张木椅子,坐着老人和少女。
老人正在那边吹嘘好汉当年如何勇,“师父不好虚名,最喜清净,厌了红尘,换成百年前,就你这小妮子,还想拜我为师?想要与我攀关系的年轻俊彦,修道天才,能从中岳的山脚牌坊一直排到山顶的玉霄宫。”
老人见那少女满脸不信,只得多余解释一句,“别看师父不像个高人,这就叫包子有肉,不在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