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瞪向朏胐:“小高功嘴里那几名龙虎皂役,我在后院见过,哼哼,我若猜得不错,他们都是各州府的县衙退下来的吧?一个个头发胡子全白了,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这怎么能堪大任?至于李镇抚……”
李阎听他提起自己,下意识抬起头。
魏洗海指着他,唾沫横飞:“难道李镇抚在浙江,剿讨覆海大圣的时候,也是孤身一人么?”
李阎不说话,只冲魏洗海端起了茶杯,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牵丝奴马辽笑呵呵地劝阻:“魏总兵稍安勿躁。伏龙山地形险要,更有种种陷阱,但道口狭窄,有总兵大人的两千精锐足矣。人再多,也只是干着急,帮不上忙。”
顿了顿,马辽又道:“至于龙虎皂役和我腥元司嘛……总兵大人有所不知,我腥元司一共一百出头的人手,这一次已经出动过半。万历十四年,朝廷出兵讨伐蒙古黄教火落赤部,最终大获全胜。腥元司也只出动了三十余人罢了。”
魏洗海自知失态,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还是拱手道:“是我激动了。那这次攻打伏龙山该如何安排,还请小高功和马公公明示。”
“好说好说。”
马辽摊开一张羊皮地图,往上一指:“这金山老祖,是正德三年生人,出生在江西豫章,自幼饱读诗书,十五岁可背诵整本的《太祖实录》,是三山学派的一时翘楚,文章在当地声名远播,偶有发人深省之语。他在嘉靖年间,考取了秀才功名,又在乡试中了第二名,有了举人的身份,可那时他打抱不平,展露出一身不凡的异术,这事被捅到官府,依照当时的律法,他的功名便被考官勾去了……”
李阎没听明白,抬头看了马辽一眼,马辽解释道:“那时节世宗皇帝已经颁发旨意,凡是天生异术之人,不可以考取功名,有功名者一律革去,还要在龙虎衙门造册登记,每月要点卯,凡不到者,以谋逆论处。这条旨意到今天还在,凡是身怀异术之人,龙虎山和朝廷都要备案。”
“李某是兵,自然无不可,只是这样的法度,岂不是更招惹这些人的反感?”
李阎轻声问。
“世宗此举,自有其深意。这些天生异术之人,若能像李镇抚这般为国所用,自然是好的。除了军中,天师道和龙虎缇骑也能吸纳一部分,可放诸于民间,若不严加管辖,久必生变。”
顿了顿,马辽又道:“可金山就不服管教,他到江西总督衙门前击鼓鸣冤,用异术伤损了几十兵丁,居然自己给自己戴了枷,绑了索,要当时的江西总督用囚车押送他进京面圣。他还洋洋洒洒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