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的厉害,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
十七岁的探花郎啊,跟戏曲儿里的文曲星有啥子两样。
不过好在,看着一旁正一脸喜色跟自家姐姐说话的三娃,谢老爷子心下的不平这才散去些许。
眼下有这出息的外甥,三娃又是举人老爷,日后未必不能谋个一官半职。
想到这里,谢老爷子脸上复又重新挂起热切来。
林老爹人老成精,哪里瞧不出这老亲家方才别扭在哪儿。心底得意的同时却是半点不把这点子事儿放在眼里。
儿媳妇儿这等人才,哪里是普通农户留得住的?
更何况,修远媳妇儿常日里手上随便一只茶盏都得要上百两,时常把玩的棋子用的那都得是上等白玉。偶尔兴致来潮玩儿的香料,更是个个贵到吓人。
连衣裳料子,都只钟爱最上等的雨丝锦。
这些,哪里又是一个区区农家供得起的。光是冬日里一个不起眼的暖炉,那都是村户人家一辈子的进项。
更何况儿媳妇那精致劲儿,一看就不是个乐意吃苦的。
想一辈子给人留在农家当免费教书先生,做啥美梦呢?
两老头心下各怀心思,不耽搁一众人推杯换盏热闹至极,一口一个亲家叫得亲热。
尤其是林老爷子,今儿那是真高兴啊!
同样高兴的还有一同而来的小陈氏,抓着自家闺女的手,小陈氏脸上的欢喜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这……这阿景这当了探花,做了官儿,以后闺女你是不是就是戏文里说的那啥,诰命夫人了……”
回握住自家娘的手,安宁同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一甲三人同旁的不同,是可以直接入翰林院,初起就是正七品编修。
本朝七品孺人虽算不上诰命,最多算是敕命,不过好歹也是有品级的夫人。日后起码不用随便见个官儿都得跪下磕头,口口声声叫着草民。
不过有一点安宁还是挺奇怪来着,按理来说自家儿子,乡试,会试同为榜首来看,一般就算为了好听,殿试也会给个头名状元来着。
总不能,一甲三人,其他两人面容过于“一般”吧?
“真是好啊!”
不懂其他有的没的,听到自家闺女的话,小陈氏激动地直打颤。
想想早些年那会儿,她还在为自家闺女日后不能干活,整日担忧揪心的睡不着。
如今看来,自家闺女这是啥,这就是一辈子享福的命啊!
真好啊!
摸着自家闺女光洁如玉,看不出半点操劳痕迹的双手,小陈氏兀自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