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甚至一点点站起，让出了那把椅子。
邢如意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如意叔……您咋来了？”
至今，赵志豪没喊过邢如意一声爹。
从前，他不知道这是亲爹。
知道的时候，已经叫习惯，改不过来了。
父亲天生的威严让他不寒而栗。
别说还手，腿都吓软了。
邢如意拿掉嘴巴上的雪茄，只说出四个字：“跟我回家！”
“我不！”
啪！
话音没落，一记耳光迎面抽来。
赵志豪闪个趔趄，半边脸骤然红了。
他感到父亲是用手背反弹扇过来的。
坚硬的手指关节，咯得他的腮帮子生疼。
左边脸瞬间鼓起老高。
显出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小兔崽子！你闹够了吧？！”邢如意勃然大怒。
“我的死活，关你什么事？你凭啥打我？”
赵志豪十分委屈，抬手捂住腮帮子，眼睛里含着泪。
“我是你爹！”邢如意怒道。
轰！四周的兄弟们瞬间哗然。
终于明白眼前大汉的来历。
原来是俺们老大的亲爹。
人家爹打儿子，他们只能瞧着，没人敢上前阻拦。
“你不是我爹！”赵志豪同样怒气冲天。
“你说啥？”邢如意的眼睛里射出两道亮光。
能把人电死。
“你不是我爹，从来都不是！
当初我娘生我的时候，你在哪儿？
他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在我老姑家疼痛难忍的时候，你在哪儿？
她抱着我回家，未婚先孕，遭受别人白眼的时候，你在哪儿？
娘带着我孤苦伶仃，居住在土窑上，偷偷哭泣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你就知道不停地换女人。
风铃阿姨，桂花大娘，还有巧儿姑姑，都跟你睡过觉。
你身边到底有几个女人？又有几个私生子，谁又知道？
只管种不管收，只管生不管养，你也配当人家爹？
我没有你这样的爹！你也没有我这样的儿子！
咱俩根本不认识！！”
“你……！”邢如意愕然了。
儿子的话像刀像剑，一下下戳在他的心上。
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一种强大的，莫名的，无法抗拒的愧疚，从心底骤然而起。
犹如滔天的洪水，冲刷着他的灵魂跟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