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灵猊所想,是一个大把柄:“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道这个御史官是谁?”
小卷儿方才叙述了一遍事情,再度回想起几位姐姐都死在了她的眼前,双眸嫣红,连声音都发了狠:“我知道!我给他陪过酒,他姓张,字霭人!”
这下是真的确凿无误了,在东平府暂代知府一职的御史可不就是张霭人!
穆弛呆呆怔怔的听完小卷儿这一番话,一方面悔的肠子都青了,他竟然那样对待一个遭遇这么悲惨的丫头,他真不是人啊!另一方面也明白过来,为何小卷儿明明是一个馆子里的丫头,却怕的好似杀猪一般。
他真该死啊!
“娘?”穆宝隽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母亲郑灵猊,不太明白为何母亲在问了这些事后,便陷入了沉思。
郑灵猊安抚的拍了拍穆宝隽的手,吩咐了夏嬷嬷:“先把这丫头留下。”
又对穆宝隽解释道:“咱们上京,也该给你舅舅备一份重礼才是。”
这丫头可是重要的活人证,用好了,能直接把那个张御史彻底扳倒的。
这一夜穆宝隽躺在床上,一宿都没合眼,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方才的事,就算迷迷糊糊睡过去,可脑子里一会儿是化身野兽的哥哥,一会儿是哭叫反抗的小卷儿,最后她睁了眼,脑海中最后的画面便是小卷儿眼圈通红的恨声一句:“我给他陪过酒,他姓张,字蔼人!”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穆宝隽精神便有些不好。
她恹恹的,母亲郑灵猊心疼女儿,加上自己动了大气,也难受,便决定在驿馆修养几日,待她恢复精神再行上京,也就与林家就此分别。
林纯芳上午来看望了一回,依依不舍的,穆宝隽也勉强自己起身,跟她约定等上京之后安稳下来,再去拜访。
小卷儿则是被从穆弛身边带走,到了夫人郑灵猊的身边。
郑灵猊对她的初印象并不好,可过了一夜,也咂摸出来小卷儿昨夜在险被欺凌,又慌乱不堪的情况下,还能找准时机,拼死也要为馆里的姐姐们伸冤的勇气惊讶,也对她有些改观,留她在自己近前伺候。
穆弛知道自己得罪了妹妹,捧了千百种好吃的好玩的去穆宝隽房前负荆请罪,穆宝隽也不想理他,上午推脱自己身体不适不见,下午见穆弛还等在门口,索性带上月诗和星书去了母亲房里,急得穆弛直挠头。
穆宝隽也是恼的厉害,小卷儿是不可能知道她的闺名的,但难道哥哥还不知道吗?
要么是哥哥知道了但没在意,要么是哥哥连问一下人叫什么都没有就猴急的要做那等恶心事,更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