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来领粮的百姓在仓门口活活饿死,只因县令有言,需核户籍,生生将朝廷拨下的活命粮,延缓了数十日发放!”
“太皇太后与陛下轻徭薄赋,征收农税三十税一,又特许年收成不满一千斤的家庭可退农税,臣寄居的慈幼庄的庄主,年收成九百斤粮,论律可退三十斤的粮,可为了这三十斤的粮,他往县衙跑了足有一十七趟。”
“还有曾找臣代写诉状的一户农家,案情清晰,当日可结,可县衙却以各种理由推诿,延缓了月余才开始办案,事主已收监一月,染上疾病,险些丧命。”
“臣能有今日登临朝堂,一要感念太皇太后与陛下频发德政,让百姓休养生息,二要感念乡邻,对裴介的诸多照顾,臣亲眼所察,亲身所经,是因臣直言不讳,这些懒政怠政之人,吃的是民脂民膏,上惭皇恩,下愧黎民,将太皇太后与陛下的诸多德政,变作名不副实的空口笑谈,皇恩不能真正福泽万民,他们蛀的是国之根本!”
说句实话,朝堂上这些人居庙堂之高,甚少有亲身了解底层县衙究竟是如何办事的,是以今日乍然听到,颇有些从未想过的惊异,可从细想来,又觉得甚是符合人性。
当下,亦有几个寒门出身的官员附和了裴介的说法,证实推诿懒政一事屡见不鲜。
珠帘之后的太皇太后开了口:“裴状元既然在朝堂上提了此事,想是已有应对之策成竹在胸,不妨今日一并说出来。”
心弦一直紧绷的景弘稍微松了一口气。
之所以要选择懒政怠政做切入口,便是因为此事直接与太皇太后的诸多德政切实相关,更不宜招致太皇太后的反对。
而能说动太皇太后有心思解决此事,便已成功大半了。
景弘手里捻着拇指上的扳指,听着裴介慷慨激昂的陈述着他“月课季考年定”的构思。
这些细则,俱是他与裴介彻夜讨论出来的。
太皇太后又叫左相和右相表达了意见,几番商榷,裴介一一应答,景弘便知道了此事近乎事成。
裴介由此进了吏部的清察司,专管此事。
宣德殿里,不能跟随景弘上朝的棋心则与裴朝卿一同给裴介准备着他需要的种种情报资讯。
这一篇有关官员懒政的论著好似一阵强风,迅速的掀开了景弘与太皇太后夺政的帷幕。
棋心默默望着天边初升的太阳,她们最艰难的路,要启程了。
如果说之前景弘还会因为要顾及一下裴介的意见,放棋心的假,但既然事情已经紧锣密鼓的发扬了出去,景弘也不会再做收敛,继续让棋心参与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