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西南到底是诸多土司部落联合起来的政权,先前谢怀羽在西南又搞到近乎民心尽失,穆弛的战死又在士兵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饶是景黎和目前的西南土司首领奚阿蛮强压着自己人各做让步,初步和谈之后,两方也只是暂时敲定了大体的框架。
谢丹臣之所以提早赶了回来,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老丞相谢致远的突染疾恙。
棋心在看过西南诸多事务的详细奏报之后,才理清楚了这中间的许多细微之处。
“在想什么?”裴朝卿看了一眼捏着西南的战报皱眉沉思不语的棋心。
棋心将手里的几个奏章指给他看:“观奚阿蛮几次处事,不仅是个能为的,更是个心怀当地百姓之人。”
原西南土司首领阿木逝世之后,西南一片乱象,奚阿蛮不仅迅速稳定下来了濒临崩溃的西南土司各部,甚至依旧能成为景黎需要谨慎对待的大敌,这份能力绝不是阿木遗孀这一层身份带给她的。
而在后续的和谈中,奚阿蛮在涉及到西南各部子民之后待遇上的问题决不让步,但曾经却能忍下西南巡抚谢怀羽的几次挑衅侮辱……
裴朝卿也眼前一亮:“此人大概会是此次西南平叛后续何谈问题的关键。”
棋心亦是点了点头。
永福宫里。
当初穆宝隽被下到诏狱里之后,便有一部分伺候的人找各种门路调去了别处,后来因为穆宝隽一直不肯从冷宫里出来,内务府也便不曾将这些人补上。
再后来,穆宝隽选择回宫之后,也没在要人,只是延续了冷宫里的一贯作风,让永福宫里所有的人都无论尊卑大小,各处所职,像宫外普通的老百姓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想离开的人早便离开,留下的人也是真心实意,永福宫里全然是一派与后宫里的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景象。
景弘看的是既新奇,又难得觉得有些愧疚:“何必亲自做这些事情。”
穆宝隽只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习惯了,况且我有手有脚,有些事情既然能自己做,便随手做了。”
她没叫人,而是自己款步走向正殿,取了放在一旁暖壶里的热水给景弘沏茶,翻手撂下茶碗的动作利落极了。
景弘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抬头看向穆宝隽的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渴求:“你还怪朕吗?”
穆宝隽并没有挣开,只是垂下了眼睫:“这个问题,棋心也问过我一次。”
景弘眨了眨眼,一时有些怔愣。
穆宝隽看着他的模样,抿着嘴笑了:“我跟棋心讲,我怪过陛下,恨过陛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