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行礼,悄然退下。
黎安殿是这处行宫里皇帝的居所,这里的一切自然都是最好的,可这儿与宣德殿的风格截然不同。
宣德殿里摆着各色的古董玩器,书籍画卷,随便拿出一个都是棋心说不上来的名家之作,连皇帝用的笔做一只都要耗时四五年,处处尽显皇家气派。
可是黎安殿……除了皇帝刚刚批阅奏折的地方,棋心看得出是皇帝将宣德殿的东西直接打包带过来的常用物品,其他地方的摆设家具,都是能简则简的,倒显得房子大而空旷。
“是朕的意思。”景弘迈过门槛,似是看出了棋心的疑惑:“朕觉得那些东西无非是摆着好看,一路奔波带过来也是落灰多添打扫的物件,倒不如这样,朕看着也心胸阔达。”
景弘走到棋心身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棋心因为自己的靠近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他尽量放柔声音,带着些许调笑的意味开口:“小日子这么受罪,棋心可觉得后悔了?”
棋心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还未开口,唇上便传来陌生的触觉。
景弘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制止她的叹息,凑到了她的身边,眼睛眨了一下:“宫里有句老话,说平常不要叹气,会把好运气叹走掉的。”
黎安殿的龙床,也是用的明黄色的床帐,自有司寝的宫女将一切都准备妥帖。
红烛燃了一夜,正如龙精虎猛的皇帝,伺候的宫女低眉顺眼,手里轻柔熟练的给两人清洗身体,棋心双眼空洞地,被景弘再度抱到床上。
宛如一只被大猫拽回被窝的抱枕。
只是大猫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抱枕并不在怀里。
景弘抬头看看时辰,天色蒙蒙亮而已。
景弘的心里闪过许多念头,不料只是信步一走,便看到了衣着单薄,坐在门槛上痴痴看着东方的棋心。
“纵是盛夏,早上也是有些寒凉的。”景弘悄悄松了一口气,表面神色自若的给棋心披上了一道薄毯:“在想什么?”
“……在看太阳。”棋心抿抿唇,依旧出神:“初升的太阳颜色是橙红色的,像我刚到国公府的时候,穆小姐和我一起腌的咸蛋黄。”
景弘惊愕片刻,爆发出了难得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角流泪。
许久,景弘才揩掉眼角笑出的眼泪:“既如此,今日早饭便给棋心加一道咸蛋黄吧。”
很开心吗?棋心微微歪着头看着跟自己一样坐到门槛上的男人,脑子里想的却是,裴朝卿还是没有回来。
这一次来行宫,棋心难得带了些逃避的心态,将自己的行李都打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