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似乎与现在的情况重叠,依旧是棋心在给他上着治伤的药。
裴朝卿默默回忆着后来的事情。
棋心笑眯眯凑到裴朝卿身边,仔细端详起来:“裴大人相貌堂堂,皮肤比我都好,又是皇帝亲信,能跟我聊聊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裴朝卿不想跟她说话。
棋心继续念叨:“裴大人您看,上回我在宵禁的时候乱跑,算不算我有个罪过捏在您手上,都不用花心思找证据,大人您就是第一手的人证,我这条小命您想要就能收走。我跟大人您也没什么利害关系,又犯不着害您,您就跟我聊聊呗?”
裴朝卿开了口,却是:“你的包子糊了。”
棋心低头一瞧,果然靠近炭火的一侧已经看起来焦黄了,她忙给包子翻了个,又不依不饶凑过去:“裴大人,您有什么烦心事儿,说出来总归会好一些,在家的时候,好多小丫头们都说我是知心姐姐呢!您跟我聊聊,说不定就不想死了呢?我也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裴朝卿终于吃完了饭,眼看的他要收拾碗筷,棋心忙接过手。
约莫是嘴巴终于不再被另一件事占着了,裴朝卿喝了一道茶,漱漱口,终于回了话:“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当时的棋心没听懂。
“为什么一定要打听?为什么不怕我?”裴朝卿是很认真得提问,也是很认真的想要得到一个回答。
那时他刚刚接手诏狱,酷烈的手段谁人不知?多少人背地里是如何的恐惧他,骂他活阎王,叫他煞神爷,为何棋心却半点也不怕他?
棋心蹙眉,这两个问题她都没想过:“就……感觉你是好人?看到你寻死觉得心疼想帮帮忙?”
“心疼什么?”裴朝卿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棋心。
“你这话问的很奇怪,难道你看到旁的人受了伤,就不会觉得自己心疼吗?”棋心鼓起了腮:“我啊,恨不得看见天底下所有人都能快快乐乐,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哪能像你没事还要自己割自己,你不痛的嘛?”
小姑娘说的轻巧,却也说的真心。裴朝卿有些拿捏不准到底要不要信,信?这话未免太天真;可不信?小姑娘种种言行半点不似作伪。
裴朝卿刚刚净身进宫的时候,那年大雪,他一切如常走在上街,忽然就起了心思,想试试刀扎在自己身上会不会痛。
很痛,痛的他有了一丝活着的感觉,顺着刀子滴落的殷红,好像是他唯一不会觉得恶心的血。
那时候,是自宫外打马而归的小王爷勒马停在他身边,雪白骏马之上,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