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里寻章摘句的功夫,还要学身边人的眼界器识。器识者,器局识见也。士当以器识为先,否则书读得再多,不过是‘两脚书橱’而已。”
庾於陵躬身行礼道:“是。”然後偷偷看了眼父亲,小声道:“您说的‘身边人’,指的是不是王扬?”
庾易重新执笔,低头继续写信,口中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庾於陵忍笑道:“可您昨天不是刚说完让我以後不要见他吗......”
“滚。”
“儿子告退!”
庾於陵见好就收,赶紧溜走。
“你盯着我干什麽?”
牛车内,略有醉意的王扬被陈青珊盯得有些不自在。“你到底是什麽人?”陈青珊问。
王扬看着陈青珊清冷如玉的脸,笑道:“我是你主人啊。”
嗡!
剑音铮鸣!
长剑倒着滑出剑鞘,剑柄剑身从王扬耳旁快速掠过,撞到车厢壁上,打出梆的一声闷响,把王扬吓了一跳。
“你干嘛!你是我护卫,我是你主人,有问题吗?!”
总不能南北朝时“主人”一词就已经“污名化”了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以王扬理直气壮地向陈青珊发出质问。
陈青珊清清冷冷地收回剑:“没问题,但你笑得太轻浮。”
轻浮就轻浮,反正你别再问我是谁就行。
“你懂兵略?”陈青珊忽然问道。
“纸上谈兵,叫什麽懂兵略?对了,你是将门之女,你才叫懂吧。”
陈青珊摇头:“我爹教过我一些,不过我爹知道的是疆场之上,两军冲杀,你在酒宴上说的是两国相争,形机之势,这个我爹也说不出来。”
“还是你爹厉害。你爹是能真正带兵上阵的武将,我这是文人谈兵,上了战场说不定就是赵括丶马谡。”
“士族一般都看不起武将。”
南朝士族可以掌兵,可以为帅,但对於真正上阵,冲锋厮杀的武将,却很少看得起。而在同等品级之中,文官也比武官更加荣耀。
所以南朝士族做武官,常有兼领之例。即於一个清贵的文官官职之外,兼领武职,也叫“帖领”。这还指的是高级军职。至於低级将佐之位,则更不屑为。
王扬自然知道南朝这一弊病,想起南朝最後被北朝所灭,叹道:“那是矫情。北朝如此强盛,我们若不重武事,早晚被北朝所并。”
陈青珊有些费解:“你为什麽总说北朝强大?我听说北虏国运日下,撑不了多久了。”
“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