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杜如辉已执壶斟酒,酒液注入越窑秘色瓷盏的脆响格外清晰:
“太子可知终南山的樵夫?纵使伐尽满山巨木,若连幼苗都不留,来年便只能对着荒岭空叹。“
张谦突然纵声大笑,震得案上烛火摇曳:“好个文绉绉的文史!我们北疆汉子说话爽利——饿狼叼了肥羊,若还盯着羊圈流涎水...”
他拇指擦过刀刃,血珠渗入镌刻的虎纹,“猎户的箭可没长眼睛。”
阴寒湿气随夜风涌入殿中,荀虞腕间朱砂忽明忽暗:“听闻楚国近日多雨,江堤怕是吃重得紧。”
他舀起半匙将融未融的冰酪,淡然道:“这治水之道,堵不如疏啊。”
冰酪坠入瓷碗的轻响里,远处宫墙传来三更鼓声。
楚宁凝视着杯中晃动的月影,霍然起身,织金玄袍扫落案前竹简,惊起数点流萤。
他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
看似来献上贺表,实际上却是在警告他和楚国,不可再妄动。
但,如今的楚国,不再是以前的楚国,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威胁。
而这三人的来意,他也早就一清二楚,对此早有对策。
今日,他要让这三人知道他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