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随着她走路的动作微微晃动,面如月盘,着白底绣桂花的衣裳,露出秀气柔美的颈项。
一看,便是好相与好脾性的书香夫人,说话轻声细语的,是下人们最喜欢的一类主子,若是你犯了什么错,这位妇人也只是一笑而过,说“往后不许再犯了”,便一笑而过。
周氏原先还不太确定,走近了看,竟真的是夫君,便提起裙摆,笑容如一寸寸轻盈的月光,“夫君,怎么独个儿在此处?”
原本正哭着的谢易墨僵硬住了身体。
周氏这时也发现了被安坤荣遮挡住的她,笑容顿了一下,语含惊讶:“墨姑娘?”
本想问对方为何也在这里时,她的目光却被谢易墨脸上湿漉漉的泪痕给黏了一下。
周氏抓紧帕子,“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哭成个泪人?”
见到她,谢易墨忙擦拭去了泪痕。
周氏不该过来的。
安坤荣怎么也没想到周氏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他拧眉,幽深的目闪烁了一下,他下意识便将自己的夫人护在了身后,余光冷静却又紧张地看着她。
谢易墨忽然觉得好笑。
这个伤害了她的男人,却紧张地护着自己的妻子,仿佛她会对周氏下狠手似的。
周氏却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寂静诡异的暗流。
周氏再度上前,莲步轻移间已至谢易墨身侧,她二话不说地便捧住了她的手,用自己的帕子去帮她擦拭掉脸上未干的泪痕,“到底怎么了这是?”
安坤荣道:“表妹方才贪看檐下冰棱,不想叫蜡蜂给蜇了眼尾。”
谢易墨咬紧下唇。
周氏愣了一下,这腊月隆冬的,哪里来的蜡蜂?
可她对自己的丈夫深信不疑。
周氏转过头,眸中愈发怜惜,“怪不得墨姑娘哭得这般伤心,可怜儿。”
谢易墨一句话都没说。
她该称周氏一声“表嫂”的,可是自己说不出口。
安坤荣也没想到她与茵儿会同时在场,一时站在边上,除了尴尬,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里。
谢易墨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恨意。
凭什么安坤荣玷污了她,他这个该道歉的人,却依旧衣冠楚楚地活在日光之下。
望着眼前什么都不知道、柔柔弱弱的周氏,谢易墨眼眶微红,她凭什么不知情,岁月静好、美满安心地过着她的日子!
有那么一刻,名气、荣华自己都不想要了,就想揭露真相,让眼前这个沉浸在幸福里的妇人好好看清楚她枕边人的真面目!看看她的郎君有多么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