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怀疑他能不能安然度过这个寒冬。
慕容昀心里也清楚,自己的退学对他们反倒是一件喜事。
他面带微笑,文广堂没了他这个病秧子,倒也省得先生烦心,他们往后想必会自在许多。
阮凝玉跟旁人将他送到了门口,包括二表哥谢易书。
临走前,慕容昀身为东宫储君,却礼贤下士地向他们挥手,只是那手臂只抬到半空便无力地垂落。
慕容昀咳嗽了一声,便走了。
看着他在辇乘上的背影,阮凝玉其实挺可怜他的。
如今帝后不和,皇后和身后的母族深深受陛下的忌惮,太子与荣王一母同胞,但荣王却是个不省心的弟弟,荣王仗着母后的娇宠,行事乖张跋扈,在京中横行无忌。他广结党羽,时常出入酒肆赌坊,还屡屡插手朝堂事务,引得陛下龙颜震怒。
反观病弱的慕容昀,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既要应对父皇猜忌的目光,又要收拾弟弟闯下的烂摊子,在这冰冷的宫闱中,拖着病体艰难求生,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阮凝玉垂眼,皇后一族的衰落,已经成为了定数。
从昨日的赏梅宴由万贵妃来主持,皇后被架空了权利,便可见一斑。
慕容昀如蚍蜉撼大树,纵使耗尽全身气力,也早就不是他一具病骨、半盏残灯能挽回的。
太子走后的翌日,宫里便传来帝后争吵,皇后因触怒天颜,被幽禁在未央宫的消息。
荣王殿下在宫门口大闹,说要父皇放了母后,也被禁军抓了起来,连同幽禁。
彼时,太子慕容昀正在佛堂为父皇母后抄写孝经。
皇帝并没有迁怒仁善的太子,但众人皆知,都说帝王家无情,属于太子的荣光已经所剩无几了,皇帝摆明了心要铲除皇后一族。
临近年关,文广堂再读几日的书,便放年假了。
太子一离开,他们却得知了另一消息。
因皇室课业改制,文广堂即日起裁撤,众学子三日内各自归家。
消息如惊雷炸响。
于公子来说,这是个求学的宝地,可以接触到皇家的书库,这里不仅是研习经史的宝地,更是结交皇子、窥探朝局的隐秘朝堂。
于千金小姐来说,这里是个可以结识到各种王孙贵戚、宗室公子的地方,也是她们展现才情的良机。
可没想到,文广堂只开设了半年就这么潦草收场,如昙花一现。
这下,许多姑娘帕子都要被她们给揪烂了,她们准备了许多来上课读书穿的衣裳,那些藏在樟木箱底的月华锻襦裙、金线绣着各式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