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问他。
慕容深便在那漫不经心地喝着酒。
终于,明帝问到了他。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包括那些为了今日选妃而精心打扮,戴金簪花的大家闺秀。
“就她吧。”
不知为何,这句话脱口而出。
而阮凝玉见到他指着自己,怔住了,像是被富贵砸中了,愣在了原地。
满座哗然。
喝得醉醺醺的安王一下便酒醒了,安王拧眉看着他,“你疯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连慕容深都觉得自己疯了。
对面,谢大人旁边的阮凝玉,下意识抓紧手,眼眸微亮地朝着自己看了过来。
慕容深偏过脸,没看她。
连明帝也不悦地看着自己。
慕容深继续喝着酒,没反驳。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自己从来没输过,所以他今日想让自己输一回。
但天家的话,岂是儿戏?
于是明帝的心沉了又沉,但想到阮凝玉与谢家沾着亲戚关系,于是眉松开了些。
身份的瑕疵尚可忍受,皇族只看重利益。
王公大臣,众目睽睽下,明帝给他和阮凝玉指了婚。
收了宴席。
安王过来,讨他打赌输了的那匹乘黄马,慕容深很大方地给了他。
安王不明白,这是陛下当年赏给他的,这匹马他可是养了十年,视若珍宝,慕容深怎么就鬼迷心窍的,要娶那个女人?
安王觉得他沉迷美色,摇摇头骑着乘黄马离开了,唇角带着丝讥讽。
阮凝玉又被她的表哥叫走了。
慕容深心情微沉地走在路上,他知道,今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对他非议。
“殿下,等等我!”
忽然,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阮凝玉提着石榴红锦缎裙摆,转眼便来到了他的面前,“殿下!”
“殿下不是说不愿娶我么?”
她为了选妃宴,乌发梳成了凌云髻,簪着朵清晨采摘的粉芍药,鬓边的金累丝蝶簪上的珍珠随着她的碎步至今还在摇晃,像极了她荡漾又欢喜的心。
看见他,明明雀跃欢喜极了,但顾着矜持,女人抑下上扬的唇角,但杏眼里却坠着星星点点的光,像极了小时候他抓起来放在玻璃瓶养着的萤火虫。
莫名的,原本低沉的心,直到见到她,她那一抹石榴红的身影划破黑夜,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丈丈光。
他突然在想,漫漫余生,他的正妃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不至于会过不下去。
她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