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防意味着什么?”
黄子澄脸色涨红,袍袖剧烈抖动:“不过是纸上谈兵!百姓见都没见过火车,怎会放心乘坐?商贾向来逐利,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哄抬票价?”
“百姓疑虑,可先设免费试乘日。”欧阳伦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数据,“臣已在通州试行,每日运送民众千人,反响甚好。至于票价,朝廷可设官定标准,商贾不得擅自涨价。”
他的目光扫过满堂文武,“诸位大人不妨想想,若江南灾荒,粮食七日可至;若边疆告急,军械十日可达。这等利国利民之事,难道要因些许疑虑而放弃?”
朱元璋摩挲着下颌的白须,忽然重重一拍龙椅:“够了!朕意已决。铁路继续修,通车日期再宽限三月。若届时仍无进展”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欧阳伦,“驸马爷,你该知道后果。”
欧阳伦长揖到地,额间沁出细密汗珠:“臣婿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太上皇重托。”
就在他以为此事尘埃落定时,黄子澄突然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太上皇!臣冒死进谏!欧阳伦不过是巧舌如簧,哄骗圣心!这铁路耗资巨大,至今未见成效,分明是劳民伤财!”
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臣听闻,驸马府近日与西域商人往来频繁,莫不是想借铁路之便,中饱私囊?”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欧阳伦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指尖掐进掌心的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他缓缓转身,望向黄子澄扭曲的面容,忽然笑出声来:“侍郎大人想象力丰富,不如去写话本。”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若真有私心,臣大可在铁轨锻造时以次充好,在工程拨款中克扣银钱。可臣非但没有,还自掏腰包补贴工匠抚恤金。”
欧阳伦冷冷问道,“请问侍郎大人,可曾为这铁路付出过些许?”
朱元璋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黄子澄的脸色由红转白,嗫嚅着说不出话。
殿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欧阳伦衣襟上,显得格外神圣。
殿内寂静如死,唯有李善长的蟒纹官袍扫过青砖的沙沙声。
这位六十多快七十=岁的韩国公拄着龙头拐杖缓缓起身,浑浊的眼珠盯着欧阳伦,喉间发出一阵干涩的冷笑:“驸马爷倒是会画大饼。老夫问你,这铁路修造已耗银八百万两,往后每年养护、添购车厢、雇佣人手,哪样不要钱?就算商贾百姓都来坐火车,赚的银子能填这无底洞?”
朱元璋捻着胡须的手顿住,满朝文武的目光齐刷刷聚在欧阳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