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的折磨。
侍应生过来更换烛台,大花旦突然倾身。
无意中真丝袖口蹭过醒酒器,暗红酒液顺着玻璃壁滑落,如同她绷紧声线里藏不住的颤音:“刘伊妃,你别幼稚了!”
“你以为自己在演偶像剧吗,你以为自己是剧本里靠爱情就能征服世界的女主吗?”
她脖颈的项链轻轻砸在高脚杯壁上,清冷的“叮!”叫人警醒:“你去看看,从希腊船王到澳岛何家,哪个枭雄的床上不沾满了脂粉?”
兵兵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扶在桌子,指尖淤白。
她狠狠地盯着小刘:“你跟我一样了解他,看看江琴琴被弃之如敝履的模样,你就没有害怕的那一天吗?”
“是,你现在二十岁,冰肌玉骨、明艳绝伦,再过十年呢?”
“他的权势、地位、财富会越来越高,女人只会越变越老,皱纹越来越多。”
布鲁克林码头的暮色,将兵兵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两界,镶钻耳钉随吞咽动作起伏。
“拍《小偷家族》的时候他讲,二十岁的女人是最美的,可以把清纯和妩媚体现地淋漓尽致。”
兵兵看着天边最后一缕即将被吞没的霞光,似乎是回忆起某些偶得的甜蜜,表情生动了一些。
没错,这讲的就是她,那个原型是日苯高中风俗店少女的角色。
兵兵还向她要了这个人物的分镜头画稿,藏在最珍贵的位置。
“伊妃,你去看看娱乐圈、看看北电、中戏、北舞,有多少二十岁的面容姣好的女孩?”
“她们都会像飞蛾扑火一样,往这些权势人物的身上撞去,粉骨碎身也在所不惜。”
“你很美,但你也会老,对于他这样的权贵来说,美女只是消耗品。”
兵兵的笑容仿佛淬毒,酸涩又恐惧。
她微描的黑色眼线透着乖戾:“如果有一天,你也红颜易老了,他在另一个二十岁的女孩身上喊出了你的名字。。。”
“你说,这称呼里,有几分是羞愧?几分是痛快?”
即便是再优雅恬淡,这番诛心的言论也叫小刘怒气勃发。
她不轻不重地把杯座磕在了桌上,清越颤音惊飞了栖息在码头缆绳上的夜鹭。
在别的女人身上喊出她的名字,似乎要比在她身上喊出别的女人的名字,更令人绝望。
因为这代表他还爱你,但已经不爱你老去的容颜和身体,厌弃你的色衰爱驰。
他把你二十岁时候最美的样子在脑海中拓印,带着幻想进去另一人的身体,用他私构的精神世界提供出轨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