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让老谋子先走不必等自己,又走到食堂窗前耐心开导她:
“世界的不公平,人生的不公平,你已经见得很多了,这是现实。”
“说句很不客气的话,如果不公关到位——”
“《历史的天空》即便再是叙述我们民族苦难的史诗级巨作,可能在这帮北美评委眼里,都比不上一个美国16岁高中女生早孕的故事。”
刘伊妃被他的这句辛辣的对比,噎得半天讲不出话来。
何其讽刺?
但又何其现实。
但没办法,这个年代电影艺术和文化的话语权掌握在西方人手中。
而时下的国内电影人,还远没有说能够有视奥斯卡如草芥、弃之如敝履的资格和底气。
这个奖和提名,无论是为了影片回本、收益,回馈辛苦付出的团队;
还是为了提高影片知名度让更多的西方人看到,让澄清历史、呼吁和平的目的得以实现,都是要去争一争的。
争,是为了通过国际顶级奖项的权威背书,打破西方对二战叙事的垄断,迫使国际社会正视金陵大屠杀的史实,削弱鬼子右翼“否认派”的舆论空间。
争,是为了让电影奖项赋予历史真相更广泛的传播力,成为像《辛德勒的名单》之于犹太民族一样,成为全球华人共同的历史文化符号。
争,也是为了让张纯如这样的海外爱国华人,能够看到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不至于叫她的努力付诸东流。
在这个年代,这个我们在国际上还没有太多音量去表达自己的年代,只有通过全球发行的电影来做到这一点。
但要争,就要比西方人和西方价值体系下的影片和导演,付出更多,却收获更少。
“一个人在自身发展不足的时候,通常会比较在意外界的评价,一个国家也是。”
“我们还走在复兴之路上,一部分国人还没办法从内心给予自己强大的支持,对外界的评价就会特别敏感。”
“因此像电影这种被西方把持了价值评价体系的文化产品,暂时还不能放弃这些奖项的争夺,即便我们自己认为电影很不错,但总归是要观众来买单的。”
路老板笑道:“办奥运会,收购奈飞,对外输出我们的传统文化,都是为了有一天不再需要去迎合他们的价值观,真正地树立起我们的文化自信。”
“也许到了我40岁退休的时候,咱们看奥斯卡就跟看到路边的一棵野草没有太大区别了。”
刘伊妃听得心旌神,丹凤眼尾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似有碎星坠入深潭。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