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栋小楼内。
十三年前精神矍铄的老人,如今已然皮肤松弛,气血衰败,眼中不再有神光流转,反而显得有些浑浊。
英雄迟暮,本该悲歌慷慨,然而老人看起来却十分坦然,脸上不见半分哀伤。
“笃笃笃。”
迟些,小楼内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吧。”连希圣干咳一声,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转身正对大门。
西残轻轻推开房门,看了眼掌案的脸色,随即迅速低下头颅:“拜见掌案。”
连希圣摆了摆手,道:“今天找你过来,是想和你聊聊下任掌案的事情。”
西残心脏忽而加速跳动起来,全身燥热:“您请说,我完全按照您说的办。”
“西残,你不适合做掌案。”连希圣说道。
西残激动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脸色与身体一起僵住了,讷讷说道:“掌案……”
“别急,听我说。”
连希圣说道:“在我看来,你不适合做掌案的原因有三。
第一,你太冲动了,遇事不够冷静,稳重。
第二,太容易偏信一人,说难听点,有些听风就是雨的嫌疑。
第三,你实力镇不住。你不是不知道,老三老四他们之所以没有对你发起挑战,不是因为他们觉得你多强,而是因为在他们眼里大长老就像是一个大总管,燃烧了自己,奉献了别人。
可如果你当了掌案,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挑战你,届时,你有稳赢他们的把握吗?”
听到这里,西残的另外半截心也凉了,甚至整个人都凉通透了,理智逐渐回归。
仔细一琢磨,他不得不承认掌案说的就是事实。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另一个时空中,就是因为他的冲动和不理智,才将清明逼到了阴阳寮的对立面,害的清明只能落草为寇。
“掌案是怎么想的?”少焉,西残轻声问道。
连希圣静默片刻,道:“我属意一人。”
西残脑海中飞速闪过某人的样子,追问道:“秦尧。”
“没错。”
连希圣道:“他入寮十三年,几乎足不出户,可见其耐心与毅力。
一合之下废掉瞿义安,毫不拖泥带水,震慑诸位长老,使得无人敢对他指手画脚,说三道四,足见其狠辣手段。
最重要的是,他够强,能镇得住阴阳寮。只要他愿意,那么在我离去之前,便能扶着他坐稳这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