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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痕,头发也散开了,不知是死是活。
刘道规心中大急,冲上前去,还好,气息匀称,应该只是昏过去了。
上下查看一番,手臂和双腿也未折断,心中顿时一松。
最怕的便是被刁家的人打折了手足,留下残疾,人就废了……
“刁公恩德,在下感激不尽,铭记在心。”刘道规拱手一礼,铿锵有力的说完这句话。
如果不是王谧相助,刘裕纵然能保得一命,也会落下残疾……
刘家恩怨分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刁逵的心思全在王谧和玉如意上,压根儿就没将兄弟二人放在眼中,更没有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甩了甩手,“哼,下一次,便没这等好事。”
王谧挥了挥手,水榭后的家奴上前,帮忙搀扶刘裕。
刁逵跟在王谧身后,一直送出刁府,路上不停说着奉承的话。
王谧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
这种场合,刘道规原本有很多感激王谧的话,都说不出口。
走出刁府,刁逵还殷勤扶王谧上了牛车。
刘怀肃、孟龙符、刘遵等人上前,扶着刘裕跟在牛车之后,走出很远,刘道规才道:“在下与王公素未谋面,不知王公何以助我?”
牛蹄在青石板上吧嗒作响。
车辙吱呀吱呀的响着。
王谧正襟危坐,脸上没半点方才的懒散之色,“卿兄弟当为一代英雄。”
黄昏日落,斜影小巷,牛车驶过,满地金黄。
刘道规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波涛汹涌,如果这话从别人嘴中说出,自然是阿谀奉承的废话,但王谧是谁?丞相王导之孙,琅琊王氏……
以琅琊王氏的地位和权势,根本用不上巴结落魄的刘家。
甚至现在最初风头的刘牢之在他面前也要毕恭毕敬。
魏晋盛行玄学,识人术亦是显学。
当年桓温领兵万余攻打成汉,朝野上下皆以为不可,唯江夏相袁乔、侍中刘惔认为此战必胜,后来桓温果然灭亡成汉。
桓温掌权后,评价谢玄和王珣:“谢掾年四十,必拥旄杖节。王掾当作黑头公。皆未易才也!”
后谢玄果然拥旄杖节,主持北伐,收复河山,王珣年不及四十,已为宰辅重臣,深得皇帝倚重。
“王公说笑了……”刘道规没有得意忘形,这些话听一听也就罢了。
“那便姑且当某说笑了。”王谧伸了个懒腰,又斜躺回牛车,“朝廷有重新重用北府军之意,天师道众尾大不掉,你兄弟二人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