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广之心细,“明日要去军府点卯,如今有钱了,参军可买些体面衣服。”
汉魏便有点卯之制,凌晨五更卯时到军府签押。
刘道规这两日劳心劳力,又困又累,一听点卯便头皮发麻。
桓弘、袁鹤、荀信之、桓道真几人夜夜笙歌,醉生梦死,不是通宵宴饮,便是在广陵城中的博坊厮混。
军府从上到下就没多少正事。
“我就不去了,你明日待我签押就行。”
“这也行……”刘广之一阵无语。
“怎么不行?袁司马送了的这些钱,就是让咱们别多管闲事,咱们现在躺平,岂不正合了他们的心意?”
刘道规非常善解人意。
“领命。”刘广之抱拳。
偌大的军府,不是一个小小中兵参军便能改变的,这个时代本就是士族门阀的,寒门庶族没有实力之前,最好不要太认真。
如今站稳了脚,就要融入他们,至少要做到表面融入。
先熟悉规则,再掌握规则,最后利用规则。
弱者只会怨天尤人,强者不会抱怨环境。
刘道规为生活苦苦挣扎,早就磨砺出坚韧的性格。
征虏将军府再烂,也比喘不过气来的京口强很多。
果然不出所料,刘广之代刘道规点卯,什么事都没有,连袁鹤都是一觉睡到中午才出现在军府中的。
整个征虏将军府加上青州刺史府,清官八十二人,浊吏两百二十一人,到场的也才一百一十多人,全都是浊吏……
点了卯,袁鹤与荀信之立即没影了,只留下记室掾桓道真听各衙各司汇报公事,走个过场。
整整一上午,都没见到桓弘来过。
“刘毅追查那三千石粮食如何了?”刘道规现在脱身了,最关心刘毅的下场。
刘广之道:“正要说此事,刘毅找到了两千余石粮,正在运往广陵的途中。”
“他如此轻易就从天师道手中夺回粮食?”刘道规一愣。
就算天师道不报复他,桓弘也不会放过他。
“粮食不是从天师道手中夺下的,而是青州主簿孟昶、从事何无忌、琅琊人诸葛长民合力围剿大铜山贼寇,搜出两千余石粮食……”
“大铜山的贼人也就三百来人,穷的都喝西北风了,哪来的两千石粮食?若有这么多粮,早就不止三百人了!”刘遵跳了起来。
“孟昶、何无忌、诸葛长民?”这三人中,刘道规只认识一个何无忌,是刘牢之的外甥,定居在京口,有过几面之缘。
只是没想到他跟刘毅穿一条裤